轻羽营所配皆是凉州头等快马,或许不是最强壮的战马,但在速度**上都是一等一的。同样不停奔波的福州骑军早已提不起速度,但是凉州战马却依旧保持着很好地**。
从清晨鏖战至黄昏,夕阳映照之下,那条河抚郡与陵州之间的狭长走廊之上,战事已经结束。
两侧的密林之中落叶纷纷,被微风无力的刮起,继而又无力的栽落地面。
重甲营的前方,又多出了一座由尸体垒成的小坡,这是福州骑军明知突围无望后,临死前的最后反扑,可惜除了留下满地尸体,再也没起到其他的作用。
左骑军和山字营士卒正在打扫着战场,满地的福州军卒尸体被堆积一旁,还有大批的降卒被集中在一起看守。
薛猛薛天两人拎着刀来到了一个席地而坐的年轻人面前,年轻人正大口的喘着粗气,肩膀上绑着一条不知从哪里撕下来的土黄色布条,胡乱的包裹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不断的溢出布条,浸透了军服,格外刺眼。
年轻人的脚旁躺着邓建安的尸体,战刀插在邓建安的胸口之上,那邓建安专用的宣花板斧掉落一旁,斧尖之上挂着些许鲜血。
薛天看了看年轻人的伤口,松了口气,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修养一阵就能恢复。
“好小子!”薛猛狠狠的一巴掌拍在年轻人的肩膀之上:“小钱,你知道这是谁吗?福王手下的头号大将,哈哈哈,你可是立了大功,我山字营真的是人才辈出!”
被薛猛喊作小钱的年轻人疼的龇牙咧嘴:“将军!您能不能轻点!别没死在战场上,倒被你一巴掌拍死了。”
“哈哈哈!”一道道戏虐的笑声从身旁传来,打扫战场的山字营士卒个个笑的合不拢嘴。
钱子默,那个父亲在凤阳城头当了几年守城卒老钱的儿子,在凉州整军之后,父亲就因为体弱从巡防营被遣散回家。
可是钱子默反而很高兴,因为自己的军饷随之增加了,还每次都能足额发放,每个月寄回家的钱足够一家人日常用度,老父亲终于可以回家享享清福了。
原来邓建安在多次救援被左骑军伏击的步卒无果之后,终于准备突围,却不想到头来死在了一个山字营寻常的伍长手中,临死前他奋力的挥出手中巨斧,幸亏偏了一点,不然钱子默的这条胳膊就保不住了。
朱天和缓缓行至重甲营之中,静静地看着那壮烈牺牲的四百多重甲士卒,深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