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于公来说,神王降世是种族之争,是摆在人族面前的巨大考验,她们要毁灭人族,是人族彻头彻尾的敌人。乌托邦作为这个世界最进步最有能力的人族国度,抗击神族是身为人族应有之义,也是我们向全世界展现我们责任与担当的机会。
于私来说,今天神王能降临在景武边境,明日她们就能降临在乌托邦,这样的威胁我们将它提前扫除,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和我们的人民。”
宁轻侯看到了刘明江不耐的眼神,似乎在责怪他说两句就赶紧结束,怎么还讲起大道理来了,他摆了摆手,继续道。
“发乌托邦领袖令,即刻起乌托邦进入紧急状态,任命军事部部长刘明江为战时统帅,凡紧急状态期间乌托邦一切人力物力调动,均以战时统帅军令为先。”
刘明江得到应允,当即就低头开始在微信群里摇人,无论是在乌托邦还是在北方两郡,就算是马上出发开飞机去也得要两个多小时,已经没有时间可以耽搁了。
乌托邦的聊天群里早就有人开始讨论赤红色的天幕和神降的事情,以及在群里不停地@张庆喊他快点起床把再度崩溃的论坛给修好。
宁轻侯和刘明江同时宣布乌托邦进入紧急状态的消息从这间小礼堂迅速地传播了出去,收到通知的人一个个都不再回复微信群里的消息,没有收到通知的人也渐渐不再发消息,而是去问自己的领导,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那些在边境戍卫的人,那些分散在各地担任郡守城主的人,那些在实验室里,在医院,在学校,在校场,在海上,在沙漠中的人们,他们接到了消息,脱下了身上的制服,拿出尘封许久的武器和灵饰,催动宝贵的迟尺天涯,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距离最近的机场。
宁轻侯也换上了戎装,他的武器是一把枪,出身武国的修士很多人都是枪修,他也没有例外,由于没有战斗类金手指而被留在家中坐镇的焦北川则是抓着宁轻侯的衣服絮絮叨叨地叮嘱他不要犯险。
而宁轻侯只觉得焦北川聒噪,他已经有阵子没有握枪了,在礼堂的台上抖了几个枪花,慢慢又找回了曾经的感觉。
“好了老焦,我都知道,从云那边回你了吗,没回的话你给他打个电话说。”他说着拿出迟尺天涯的符箓,又看到自己现在的秘书鲁墨颇有些紧张,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次家里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
...
“当然不能去帮。武国与我景国之间有三世之仇百年之辱,如今正值两国刀兵相见之际,不去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又怎么可能去帮他们?
乌托邦的屁股未免也太歪了些,若是神王降临在威宁城,他们也能劝服武国来帮忙吗?荒谬!”
楚清欢从景从云手中接过手机,勃然大怒,像他这样的老景人,从他记事起景国就一直向武国称臣,即便这样武国还是不满意,动辄要求景国增加朝贡,逼迫景国反抗再镇压,然后索取更多的朝贡。
他恨不得武国现在就在他面前粉碎。
“老师您先别急,乌托邦对我们向来帮助颇多,这次神王降临的消息便是他们向我们提前预警,所有人联合起来共同对抗神族的口号他们也不是第一天喊了,在武国的探子也汇报过许多次乌托邦使者希望调停这次战争的诉求,您对他们的评价不免有失公道。
乌托邦倒是比所有人都要着急,连宁叔他们都要亲自上战场了,说起来我还真没见过他们出手,赵先生,宁叔的金手指是什么来着?龙象之力?”
景从云站在威宁城的城头南望,威宁城距离现场这么近,神王降临近乎就贴在他们脸上,然后就开始暴打武军,他们在威宁城也能感受到磅礴的元气震荡和大地剧颤。
“对,龙象之力,没到超凡之前勐得像鬼一样,一个人按着我们锤,到了超凡之后就没什么大用了,只是比寻常超凡稍微厉害一些罢了。
他亲自过来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在战场上老宁也没什么特别的,比起老宁来说,秀素姐才是最强的,她的金手指是可以提前储存元气,然后利用这些元气不可思议地实现爆发,存的够多甚至能短暂地跨越到更高一个层次的境界。
所以说起来她可能才算是第一个看到过无涯境风景的人吧,也是因为她,我才一直那么确信超凡之后还有更高的境界。”
赵无涯点头应道,他同样没想到乌托邦的反应会这么激烈,直接选择这样饱和式的倾巢而出,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也不错,这样的话老兄弟们不就都能来看看他无涯境的威风了么?
“老师投了反对票,夏帅您怎么看?”景从云转头继续问道。
“臣认为可以支援,但不是现在。”夏无疆捧着刀,虚眯着眼睛望向远方的激战,武律这个老乌龟果然是藏了东西,武国的南海皇室看来是研究出了新的技术,可以通过特殊的方式将众多超凡修士的力量聚集到一起。
之前一击破掉阳关的是这样的技术,现在他们的阵法里用的也是这样的技术,一个大阵由超过五十名超凡加上数百名神通共同驱动,完全是闻所未闻。
“武军还能坚持,神王更是引而未发,可以让他们先互相消耗一会。”夏无疆是统帅,考虑的是更加实际的问题,
“乌托邦太高看我们了,武军依托如此强大的阵法尚且马上就要抵抗不住,我们又如何能与神族相抗。况且陆川和余欢他们那支队伍也在近处,他们没到之前我们贸然进入战场,只会引火烧身。
如果武军很快露出败相,我们不仅不能上前相助,还得赶紧撤离险地,等待乌托邦强援,如果乌托邦的援军赶到的及时,我们便能趁势压上去,看看能不能搏到一些好处。”
夏无疆说完之后景从云罕见地既没有表达赞同也没有表达反对,他只是望着远方被神族撕开的裂缝,心里似乎在想着些事情。
景从云不说话,其他三人便也沉默不语,其中赵无涯最是尴尬,好家伙你问了他们俩的意见不问问我,这不是把我当外人吗?
“赵先生,无涯境之威,比之神王如何?若是正面交锋的话,您能坚持策应一段时间吗?”
靠,你这问题还不如不问,这也太不把我当外人了呀!我才刚破境啊!
赵无涯心里慌得一批,他上次复活甲掉了之后可是没弄新的,乌托邦上一次在魔窟废掉的复活甲可不少,他就是再有诚意脸皮再厚,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从乌托邦拿到复活甲也是不太现实的。
“如果神王只有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些手段的话,我勉强能支撑百余回合,若是能提前布置下诛仙剑阵的话,要伤到对方也并非难事。”
赵无涯想了想,给出了一个颇为挽尊的答桉,如果神王有其他手段的情况他干脆就没说,但神王怎么可能没有其他手段呢?
从云呐,听夏老板一句劝,咱们还是顺风冲上去捡人头,逆风赶紧风紧扯呼比较好,千万别整什么幺蛾子让我去一夫当关啊,我老赵就不是干这块的料。
景从云点了点头,仍是望着战场,心里思忖着陆川等人为了避免交战双方误会,在选取蹲点位置的时候距离威宁城并没有特别的近,全速赶过来的话,怎么也要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而从乌托邦本部出发的宁轻侯等人,要等到他们赶到需要的时间恐怕就更久了,就算是飞机全速前进,恐怕两个小时也到不了人。
他心里很清楚夏无疆的策略才是最正确的,但武军的阵法,还能撑一刻钟吗?
“夏帅,战场之事我一向悉数交托于您,不过我现在有几个想法,您帮忙听听看有没有可行性。”
“陛下请讲。”夏无疆躬身道。
“第一件事,现在马上把我们剩下的小神,全部杀掉,让萧望他们准备好即刻证道破境。”
“喏!”夏无疆领命道。
“第二件事,准备拘神阵、猎神钉、万年魔血浸泡过的透神梭,还有赵先生的诛仙大阵等等,准备将威宁城的大阵彻底激活,我看那掠阵的神王已经发现我们了,有备无患。”
“喏!”夏无疆和赵无涯同时应声。
“第三件事,发动我们在武军营中的棋子,给武律元帅递个话,就说我们愿意出手相助,但需要准备一点时间,请他务必多坚持几分钟。”
“陛下?!”赵无涯惊呼了起来,转眼一看楚清欢和夏无疆却是在喊“喏”,喏个头啊,这你们也喏?
“我方才在想,如果是太祖在这里,他会怎么做?我想他老人家应该会抄起这把戮神刀,从城头高高跃起,冲那神王高喊“与我死来”。
然后我又想,如果是父亲在这里,他又会怎么做?我想我那不负责任的父亲大概会摸摸我的头,跟我说他要去做一件伟大的事情,让我以后替他报仇。”
景从云笑了起来,“方才老师说我们和武国有三世之仇百年之辱,可我景氏,我景国,与那神族之间,是世世代代的血仇,是视为牲畜牧养之耻辱!”
楚清欢和夏无疆低着头沉默不语,景国的耻辱并非景氏一家,十二家族追随景氏之初,便是为了抗击神族,在这片土地上有尊严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