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府中下人向她讨要月银了,手头仅余的银两已全数倾注于香丸的制作之中,哪里还有余裕应付这些日常开销。

“王妃,下人又来讨银子了……”

子晴轻手轻脚入屋,望着孟清姣满脸怒火的面容,神情小心谨慎,大气也不敢出。

闻言,孟清姣阴鸷的眸子瞬间射向子晴,端起手旁的茶盏便朝着子晴丢去。

“催,催命鬼似的催!府中何时短缺了他们的衣食?难道还能让他们饿着?一个个跟没见过银子似的,贪婪成性。”

“还有你,”她的语气更加严厉,目光如炬,“你这般无能,我不过让你多周旋几日,这才几天功夫,他们竟又找上门来!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

一番训斥,子晴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喘,心中五味杂陈,却只能默默承受着王妃的怒火。

她已拖延了近半个月光景,实在是府中下人催逼得紧,生怕再不发放月银,便会将此事闹到王爷跟前,这才来到王妃面前提此事的。

孟清姣心中自是明白,此事万万不可惊动王爷。

她轻轻阖上双眸,似是在做着一番挣扎,“将本宫嫁妆中的铺子变卖了吧,暂且用来给下人发放月银。”

“是……”子晴低声应着,身形微微一屈,随即又似想起了什么,声音愈发的小心翼翼。

“王妃,再过两日便是平阳侯老夫人的寿辰了,咱们那边的寿礼,却还未曾备下……”

此言一出,孟清姣的眼眸猛地睁大,柳眉紧紧蹙起,咬牙切齿道:“你为何此刻才向本王妃透露此事!你究竟是如何当差的?”

“本王妃对你那般信赖,眼看关键时刻你才来禀报,莫非存心想让本王妃颜面扫地!”

子晴双膝一曲,跪倒在地,娇躯因恐惧而轻轻颤抖,连声辩解道:“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奴婢上月便已向王妃提及,是王妃吩咐,待到临近之时再行禀告。前些日子,奴婢确已禀报,只是……”

“你还敢顶嘴,本王妃真是白养你了……”

孟清姣足尖踹在子晴的肩上。

子晴踉跄往后倒,头部重重地撞击在冰凉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子晴无暇顾及头部的剧痛,只是本能地跪伏在地,不停磕头赔罪,“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她的额角已磕破,鲜血汩汩而出,沿着脸颊蜿蜒滑落,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但她浑然不顾,磕头的动作未有丝毫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