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亭月那双泛着浅淡琥珀光泽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沈允珩。
“银两府中自是充裕,夫君若有所需,取用并非难事。只是臣妾如今掌管家中琐碎,对每一笔银钱的流向都需心知肚明。”
沈允珩闻言,神色愈发认真:“此番连绵暴雨,必将在大周某地酿成灾祸,孤身为太子,自当挺身而出,为大周分忧解难,略尽微薄之力。”
孟亭月闻言,心中已明了他的心意,微微颔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分析着其中的利害关系,“夫君心系大周百姓,臣妾自是理解,只是此番赈灾银两除了朝廷和夫君出,可还有旁人出?”
“有孤以身作则,其他官员自然也会出银子。”沈允珩言之凿凿,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然而,他的眼神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若臣妾猜想的不错,此番赈灾银子大头定然在朝廷和殿下身上。”
沈允珩默然。
昨日,父皇诏令户部紧急筹措赈灾银两,以备不时之需。
然则,仅仅过了一夜,户部便面带戚容来至御前哭穷,称国库空虚,仅能支出二十万两纹银以应燃眉之急。
国师曾言道此番灾祸,当以历朝历代之最重灾情为鉴来筹备赈灾款。
而各朝各代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灾害朝廷拨了四十万两银子赈灾。
二十万两不过一半,且远远不够。
他若是能拿出万两银子,余下的十九万两若由各家官员联合出,各家竭尽全力,这十九万两之缺,自可迎刃而解。
可他深知以这些官员的惜财程度,欲令其真心实意地掏出私囊,实非易事。
见沈允珩沉默,孟亭月继续道:“臣妾虽不通官场之事,却是个商人,商人懂人心,天底下能有几人能心甘情愿在不谋利益的情况下,白白出那么多银子。”
“臣妾有一拙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允珩抬眼,眸色黑沉,“你说。”
“官员最好的之物除了银钱、权势,无外乎就是名声了。权势愈大者,往往对名声越是珍而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