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很平常的事。我并非是什么老古板,只要两情相悦,我并不反对你和乐梅交往,但是……”
傅南枝的神色忽然凌厉起来:“我五行拳一脉向来是宁缺毋滥,一枝少则两三人,多则十余人,对弟子品性的要求甚至超过武学资质。一字曰仁,二字曰坚。如今世风不古,各门传承泥沙俱下,武馆开得越来越大,可真传却越来越少,只要给钱,就是个瞎子瘸子,绿林土匪,武馆一样照单全收,一些武术门的弟子们挂着高门招牌招摇过市,拉帮结伙,作风与帮派无异。我这一枝儿五行拳,自三代祖师洪阿采时便已中落,传到我傅南枝的手上,虽不成气候,但“仁和中正”的千年古训总还是守住了的,我发过誓,即便五行拳被协会除名,从此在母星绝迹,我也绝不接受滥竽充数的记名弟子。免得日后有乌合之众败坏五行拳的名声,剑秋,如果你想拜我为师,就必须在黄帝像前受六持戒,立十大誓,才能入我五行门的真传,你想清楚再回答我。”
谷剑秋抬头望向堂上高高挂起的黄帝画像,思考了一会才道:“南枝师傅,我听说各家法门的誓规大相径庭,您能否为解释,六持戒和十大誓的内容呢?”
“当然没问题,你先拜一拜黄帝像吧。”
谷剑秋依言起身,对黄帝像一躬到底。
傅南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五行弟子,尽其形寿,不可放浪形骸,奸淫妇女。汝今能持否?”
“能持。”
“五行弟子,尽其形寿,不可恃强凌弱,无中生有。汝今能持否?”
“能持。”
一连五禁,谷剑秋都说能持。
“五行弟子,尽其形寿,不可逞凶斗狠,伤人性命。汝今能持否?”
“……”
谷剑秋默然不语。
傅南枝深深看了谷剑秋一眼,这才道:“有件事儿请你不要见怪。江宁的武术界多少年没有波澜,平地里出了一位少年英雄,你又用了真名,所以,我托了一些朋友打听你的身世。包括你哥哥谷西楼的事。”
“国术传艺历来非同小可,何况是传承千年的五行拳。收徒当然要讲究身家清白,南枝师傅做的没什么不妥。”
“你哥哥在江宁有些名气,我过去也有所耳闻。正气协会的人一直很关注他,我听人说,他还是鸡鸣寺上一任住持宝光大师的记名弟子。他的死,我深表遗憾。”
“我倒没听我大哥提起过他有师傅。”
“宝光大师已经圆寂十余年了,你没听过是正常的。”
谷剑秋回忆起大哥临死的脸,是因为有这层缘故,他才拖着重伤的身体去鸡鸣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