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剑秋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实在抱歉,各位师傅都误会了。我并不想在江宁开武馆,只是想和江宁的武术同仁切磋一番,精进武艺。而且我根本拿不出钱买傅师傅的武馆,这件事,不如就到底为止,各位意下如何?”
傅南枝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他见谷剑秋面色严肃,知道他并非开玩笑,顿时苦笑起来:“五行拳号称黄帝传艺,至今有千年的历史,可惜后代子孙不肖,五行拳种至今已经式微,海棠南北三十一州加起来,所传者不足一百。这家武馆,应该是五行拳在母星最后一家武馆了。谷师傅,按武术界的规矩,你的新武术已经打赢了母星上五行拳所有的门徒,我没有资格再在这儿开馆了。就算你不在这儿开武馆,协会为了填补空缺,也会安排其他在江宁没有武馆的门派来这立馆。相较之下,还是由亲手打赢梅儿的你来立馆,我更心服口服一些。”
顿了顿,他又说:“这样吧,由协会公证,你给我打个欠条儿,钱,等你收了门徒,赚到学费和广告费。再还给我,但我有个要求。我这儿不少的门徒都是孤儿,你必须收留他们,不能赶他们走。只要你答应我,我和梅儿明天就离开江宁。”
“算了吧,我不习惯欠人家钱。”谷剑秋大概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五行拳一脉式微,这位傅南枝又身有暗伤,不复当年之勇,早就到了被国术协会开除资格的边缘,可五行拳这家武馆却处在江宁武馆街上好的位置,遭人觊觎是难免的事儿。
本地昌盛的门派,在江宁都已经开了不少间武馆,不合协会的规矩。
可如果是外地的门派想掺和一手,这些本地的武道门派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那位甘虎师傅只是云游到此,他随口的一句赞叹不一定真能让武馆街十几家武馆心服口服,却是个极好的借口。
又能战胜傅家父女,又得是本地未曾立馆的新派武术,这样的人并不好找。
谷剑秋在武术界没有一无跟脚,二无资财,对官面上的律条规定毫无所知,也没有固定的生源,他能开好一家武馆才真是见了鬼。
“我确实对开武馆没什么兴趣,既然傅师傅你说,是五行拳找不出能赢我的门徒,所有才失去了开馆资格,我倒是有个两全的办法。”
谷剑秋走到傅南枝身边,微微鞠躬:“我愿意做五行拳的记名弟子,这样的话,其他武馆应该没话说了吧。”
“这……”
傅南枝一愣,随即苦笑道:“这也太儿戏了。”
“五行拳传承千年,底蕴深厚。我早有耳闻,刚才您说要卖武馆,弟子们无不哀拗,历来穷文富武,能在武馆学徒的人非富即贵,傅师傅却能收留街面上的孤儿,这足能证明,您德行深厚,能做您的弟子,我并不觉得儿戏。”
“刘通师傅,我这样做,协会总不至于还能开除五行拳在江宁的开馆资格吧?”
刘通沉吟了一会儿,半天才道:“不能。”
“那便好,傅师傅,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谷剑秋捡起自己的臂铠,刚要离开,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说道。
“各位师傅,前阵子我在逸园狗场见到一位胡师傅,他因为欠别人的账,被逼得要和改造斗犬同台,武馆也关门大吉,同为国术协会的成员,各位师傅有时间恭喜我一个素不相识的毛头小子立馆,不如去关心一下他吧。谷某告辞。”
刘通脸色涨红,半天才苦笑着憋出一句:“惭愧,惭愧。”
各家师傅都脸色难看,唯独程英悠悠地来了一句:“甘老先生目光如炬,这位谷师傅年纪轻轻,可确实有几分宗师气度,我是自愧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