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埃菲尔铁塔，漫步塞纳河畔，参观卢浮宫。

林悦跟着赫敏和格兰杰夫妇将巴黎着名的景点都转了一遍。

她看到了受到污染的河流，看到了从世界各地被掠夺而来的文物。

看到了书本上从未曾提到过的，真实的人性。

“赫敏，”走出卢浮宫，想着昨天看到的塞纳河，林悦声音平淡的说，“我刚刚进行了计算。”

旁边牵着她的手的赫敏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计算什么了？”

“计算地球上如果不存在人类，是否可以更加稳定且长久的发展下去。”

林悦侧头看向赫敏，眼中是如同无机物一般的淡漠和冰冷。

“结果是可以，没有了人类，地球总资源消耗量将会减少，争斗，温室效应等人为影响对地球的伤害也会减少。”

停住脚步，赫敏伸手捧住林悦的脸颊，“所以呢？”

林悦呆滞的眼睛眨了眨，“所以最好的结论，是人类消失。”

“如果人类消失，资源枯竭的未来会自然消失，地球受到的伤害会大幅度减小。”

“这个世界将不用再经历我原世界所经历的一切。”

深吸一口气，赫敏突然感觉到现在似乎有一种重担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自己将要说出的话，很可能会是一句能够决定未来和人类走向的话。

“林悦，你之前受了很多苦。”

手指轻轻摩挲着林悦的脸颊，赫敏深情的注视着她。

“虽然你还没有很好的产生情感，但是我知道，你会对人类产生厌恶，你会对那一切充满怨恨。”

遥指向卢浮宫，赫敏直指人性中的贪婪。

“你产生这样的思考，一定程度上符合逻辑，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怪罪你，我也没有。”

“但是你不妨想想。”

赫敏露出一抹笑容，指了指自己，“我，爸爸妈妈，哈利，罗恩，拉文克劳的大家，我们也是人类，也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我们并不是那些人的样子不是吗。”

林悦机械性的点了点头，确实根据计算，如果绝大部分人都能如同赫敏他们一样的想法，一样的行事作风，地球拥有人类，比不拥有人类的未来会更好。

“但是这并不足以影响计算结果，事实不会形成这个走向，计算式中那个未知变量会把一切结果推回原点。”

“不会！我保证它不会！”

赫敏闭上眼睛，拥住林悦，“给我点时间好吗，给我点时间，我会努力让世界变成更好的样子。”

“给我时间，给你自己时间，也给人类一点时间。”

“不要从开始就否定一切，就像不要轻易否定你自己一样。”

“有时候计算是推导不出所有结果的。”

被赫敏拥住，林悦感觉自己从来到f国起感受到的那种脑海沸腾渐渐平息了。

她不知道自己思考为什么会向着这些地方走，她甚至都没有主动想思考那些问题。

但是仿若沸腾起来的脑海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自顾自的计算着。

一个一个式子，一个一个结果不停的向外变出，每一个式子，每一个结果都让她的大脑更加沸腾几分。

也就更加加深她大脑深处的一个声音，毁掉这一切，在什么都没发生之前毁掉这一切。

她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劲，用绝对的理智压住了脑海中的沸腾，并将自己的思考结果告诉给了赫敏。

果然在赫敏和她说过之后，她大脑中那种沸腾的感觉平息了。

她重新恢复成了往日中淡漠冷静的样子，跟着赫敏登上了回y国的飞机。

坐在飞机上，赫敏看着旁边闭着的林悦，猜测她应该又是在默背那一本书的内容。

说实话林悦昨天从卢浮宫出来后的话真的吓到她了。

明明潜意识中是这么温和，友善的一个人，却说出了那样的话。

她知道这是林悦情感在苏醒的迹象，她开始憎恨了。

憎恨她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憎恨导致她经历这些的人性之恶。

她温良的本性让她为这个世界的未来担忧，她不想自己经历过的一切重现在这个世界的未来。

缜密的计算让她知道自己无论做出什么样的研究，哪怕是让资源不再成为问题也无法阻止那样的未来。

憎恨，担忧，无能为力，种种叠加，让她产生了最终的结果。

在一切未到来之前，结束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