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迟绪这次倒是答得利落,“婆婆,只要我死心,家里就不会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就是……”
她点燃苏承远给她的烟,拧着脸吸了一口,“有时候不知道活着做什么?觉得很无聊,想做的事又好像没那么想做,可不做,我心里犯恶心,不痛快。”
迟绪的燥意愈发明显,拳头握了又松开,连带着坐都无法安坐,绕着苏承远来回走动,“怎么都不舒服,浑身上下都很烦。”
“还记得婆婆的名字吗?”对比迟绪掩饰不住的躁意,苏承远平静得宛如一片汪洋大海,她不带起伏的语调似乎起了点微妙的作用。
迟绪停下了脚步,克制着浑身上下想要发泄出去的怒火,“我记得,婆婆,你叫苏承远,你说是你自己起的名字。”
苏承远不疾不徐吃掉最后一口饭,收拾石桌上的饭盒时,迟绪忙不迭过来帮忙。
她这才从随身的包中拿出纸巾缓缓擦拭嘴角,“承远之前,婆婆叫佑后。”
迟绪一时没明白过来苏承远是什么意思,只顺着她的话,“也挺好听的,婆婆家应该也是文化人。”
“靠一门祖传的手艺勉强糊口罢了,”苏承远轻叹,“我是家里的老大,我爹娘起这个名字,是盼望我能护佑弟弟们。”
迟绪手一顿,“好恶心”这三字评语在喉咙里打了个转,险些脱口而出,“还是承远好听,婆婆改得好。”
苏承远乐呵呵地笑开了,许是年纪大了,心态又好,她长得异常慈祥,像极了电视剧里疼爱晚辈们的奶奶。
她抬起手,手掌在空中停顿了一个呼吸,确认迟绪不排斥后,才轻抚了抚那颗生得周正的脑袋:“小绪是个好孩子。”
迟绪抿直了一张唇,有些别扭:“婆婆,我不想当好孩子,好孩子的代价太沉重,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