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知情。”
流着泪也流着血的于凤楠,闭着眼睛,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陛下,参与此事者,十二人,罪臣便是其中之一,只要可阻止幽王卸下西关大帅之职,便是即刻处死我等,罪臣也绝无怨言,只求幽王继续留在西关。”
程婴一头雾水:“你这是何意,我等明明为国除逆贼大患,莫非你是怕那齐怀武当真造反?”
“幽王若是当真造反…”
于凤楠望着程婴,当着君臣面,竟直接说道:“天下,谁人拦得住他,这皇位,怕是早已易主?”
“放肆!”文德勃然大怒:“于凤楠,你胆敢欺君!”
老六瞅了瞅文德,那眼神的意思是说,于凤楠这话也没毛病。
文德瞅了瞅老六,那眼神的意思是说,我就走个过场。
赟乘泰已经是大惊失色:“莫非你的意思是,幽王会带兵打回来?”
程婴大笑道:“何惧之有,西关本就少了三营,能有多少军伍,朝廷大军前去,顷刻间便可平他作乱谋反。”
“少了三营,呵。”于凤楠竟然笑了,冷笑:“还好,还好只是少了三营,若是少了五营,若是一名军伍都没有,你等哪还有命在这颠倒黑白。”
“慢着!”
熊思贤脱口叫道:“何为颠倒黑白,莫非这三营军饷不是被齐怀武贪墨的,还有那军器私自发卖了军器,也有隐情?”
“是,的的确确是幽王贪墨的。”
“那你为何…”
“两万军伍的粮饷,全都花销在了三千精骑的身上,至于那军器,亦是如此,换了钱财,花销在了幽王麾下精骑身上,西关,几无步卒,皆是精骑,近万。”
“笑话!”程婴叫道:“西关镇守国门防外敌叩关,轻骑再是精锐,还能在城墙上踏马而行不成。”
“是。”于凤楠双眼有些空洞,喃喃自语:“骑卒,再是精锐骑卒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十余年来出关作战奔袭连屠三十一国,打的西域诸国四分五裂齐齐俯首称臣不成。”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于凤楠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个舆图。
“十二年前,西域诸国共计四十有六,城,二百一十七座,如今…如今只剩国,十五,城,五十二。”
有一个算一个,大殿之中,全都张大了嘴巴,哪怕是天子,都目瞪口呆。
大殿之中,集体懵逼。
于凤楠将舆图扑在了地上:“皆,被习惯大帅屠灭。”
本就懵逼的君臣,张大了嘴巴,看着于凤楠,如同看一个疯子,说着疯言疯语。
熊思贤吞咽了一口口水,紧张的问道:“你莫不是说…莫不是说,齐怀…齐大将军,将西域诸国大半…大半…”
于凤楠摇了摇头:“非是大半,而是全部,幽王说,若是全屠了,怕朝廷知晓,这才留几个苟延残喘,权当是凑出使节入京糊弄朝廷。”
“扑通”之声接二连三,被于凤楠带回京带入宫带进殿的那些使,全跪了,嚎啕大哭,那一个个的模样,比窦娥都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