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仔再无犹豫之色:“当初在京中,您受了许多委屈,不知多少人想要欺辱您,若是老爷知晓了,必会愤怒,您是老爷逆鳞。”
“可现在没这种情况了啊,想要欺辱我的那些人,都在京兆府地牢之中撅着呢,之后我就去南地了,去了南关,去了山林,满载荣誉而归,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别人怎么敢欺负我。”
“这便是小的担忧的缘故,老爷不在乎您立下多少功劳,在乎的,在乎的应是您不应如老爷那般在战阵上几经生死立下功劳,孙管家曾和小的说过,老爷离京时入过宫,管家猜测,老爷应是将您托付给了宫中,按老爷的性子,只想让您平平安安的吃喝玩乐,而不是如老爷那般踏上战阵。”
“你是说…”齐烨瞳孔猛地一缩:“咱爹认为宫中食言了,非但没照顾好我,反而让我如咱爹当年那般,在战阵上打打杀杀?”
旺仔点了点头,如果齐怀武密谋造反的话,只可能因为这一种原因。
齐烨陷入了沉默,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换位思考,如果有一天自己有了儿子,儿子逐渐长大成人,他也不希望儿子如自己一般整天打打杀杀,只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
自己奋斗、努力、舍生忘死,为的是什么,不谈所谓的“大家”,光说小家,为的不就是后代衣食无忧吃喝不愁吗。
如果有一天他再踏上战阵,成为一方统帅,放弃了所有的应得的美好与安逸,对宫中只有一个要求,对或许已经成为了皇帝的小二只有一个要求,无非就是让康骁照顾好自己的后代。
结果突然有一天,成为一方统帅的自己,得知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唯一的独子,不但陷入了京中的权利争夺,还成了软柿子谁都能捏一下,这也就罢了,更要如同当初的自己一样,踏上战阵,几经生死,无数次险些丧命,那么自己定然会愤怒,愤怒到无以复加。
“是啊,如果是我的话,我也忍不了。”
齐烨长叹了一声:“诺言就是诺言,一家老小托付出去,食言而肥便是背叛,换了是我,或许我…”
“少爷,小的觉得应是有内情。”
“什么意思,爹不会谋反?”
“小的觉着…”
旺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了想,道:“就算老爷谋反,最先知晓的,必然不会是国子监。”
“什么意思?”
“老爷若是谋反,待朝廷知晓时,八成已经快打到京中了。”
齐烨:“…”
旺仔又补充了一句:“也有可能是派了精锐在宫中擒了陛下。”
“对啊。”齐烨挠着额头:“宫中、军中、朝廷,都不知道,国子监怎么会知道呢,如果咱爹真的谋反,也轮不到远在京中的国子监率先察觉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