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康骁在内,众将皆是默不作声。
边军之中都是军伍,这里可容不下所谓的专家,不懂还敢瞎逼逼,谁要是敢当专家,轻则十鞭子挂城头,重则也是挂城头,脑袋挂城头。
昨夜白修竹和康骁也看出来不对劲了,原本以为是诱敌深入,并没有派出太多的骑卒,遇到岔子就能够马上回城。
今夜,又是如同昨夜那般,现在是个人都看出来了,徐夙就是将军器拱手让给边军毁掉。
城头上一片沉默,每个人都眉头紧皱,过了许久,太子率先开口。
“沈菁忠所带领的先锋军赶来时,便砍伐了大量的树木,储存了大量的木料,这些木料足以打造大量的攻城军器了。”
从司空野的手中接过水囊,太子又递给了从入夜到现在滴水未进的白修竹。
“孤觉着这徐夙定有图谋,大图谋,这军器是饵,只是这饵非是用来引诱弓骑营或是将士们。”
“不错,木料再多,打造军器也颇耗时间,攻城,军器自然是多多益善,令我南军毁其军器,只有一种可能,徐夙要破城,并不靠军器,甚至无需靠大量兵力,因此才会令各部族人攻城,送死,因此,才会任由我南军毁其军器。”
城头上,再次陷入了沉默。
老白和龚信情况差不多,猜是猜出来了,看也是看出来了,但是只是猜出来看出来了“动机”与“目的”,过程与手段则是全然不知了。
“大帅先回帅帐歇息吧,孤在。”
太子注意到了白修竹布满血色的双目,对李蛮虎打了个眼色。
白修竹的确是疲惫至极,昨夜到今夜,他片刻都没有休息,也没怎么吃东西。
对于战阵,白修竹有着极为敏锐的嗅觉,这种自幼在军中培养出的嗅觉如直觉一般,嗅觉,嗅出了徐夙的阴谋,战阵上的阴谋,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小心对待一定会犯下大错,酿下大祸。
“阳谋。”
白修竹摘下了头盔,没有马上离去:“若是明日也如昨夜、今夜这般,徐夙将军器推到城外,我南军还是要毁,即便知道这徐夙有意为之,亦是无可奈何。”
“是啊,阳谋,不毁了那些攻城军器又能如何,总不能眼看着被推到城下。”
康骁叹了口气。
当初,怎么就让这个祸害跑出关了呢,谁又能想到,前朝文不成武不就至多算是个颇有城府的野心家晋王,竟然生下了徐夙这么个枭雄。
算上前朝时期就在布局,到如今也就二十年出头的功夫,十几岁就去了关外,去了山林之中,再次出现竟是带着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叫南军诸将心头如被压了一座大山一样喘不过气来。
白修竹带着亲随离开了,老帅需要歇息,需要思考,当歇息够了,思考出了头绪,继续镇守着南关,以苍老的身躯站在枪头,镇守着南关,为大康朝把守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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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转眼间便是四日,六天,整整六天的夜晚,夜晚的凌晨,敌军都会推出大量的军器,甚至已经不需要派出那些悍不畏死的野人靠近城墙,只是将军器推到靠近城墙的位置,令边军出关将其毁掉。
六日了,整整六日,越州弓马营光是毁掉的军器就高达三十余架。
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心的起来。
三十余架攻城军器,足以对南军造成极大的威胁,极大极大的威胁,不说破城,至少会让南军损失惨重,极为惨重的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