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是十死无生!
可明知如此,那死变态竟还是义无反顾!
疯了!真的是疯了!
当然,也不得不承认,趁着太后寿典,当着这么多皇室宗亲与满朝文武的面,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
只是一时间,本还想再暗自腹诽两句,嘲讽一番这死变态,终究太傻,太不懂为官之道。
可不知为何,竟是一句话也腹诽不起来,反倒只觉心中有些莫名发堵。
突然,倒是旁边一个身材精瘦油头粉面,他也叫不出名的同科学子,胆战心惊之余,满面不屑小声嘀咕了一句,“他这样做,值得吗?”
“冒着仕途前程尽毁,甚至把小命都搭进去的风险,竟只是为了替那些低贱百姓讨个公道。”
“这楚国公,是不是未免太天真,太少年意气了……”
若换做以往,哪怕是方才,他柳俊彦也定是会竖起大拇指,深表赞同。
可此时,不知为何,竟一记恶狠狠冷眼瞪过去,将那学子吓得够呛。
若有若无喃喃自语,“或许,人活一世,天真一些,少年意气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
四方高台之上,再没人说话,就连曹太后,也不由得一下子怔住了,拄着拐杖茫然站在那里,神情呆滞。
浑浊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眼前少年郎手中,那鼓鼓囊囊的官制文书信函。
可一时间,似乎已没了勇气伸手去接过来。
景隆帝端坐一侧龙椅上,默不做声,帝王冠旒下,面色依然冷凝严肃。
时间流逝,一点一点流逝……
反倒更给整座承德宫,徒增了几分压抑沉闷。
然而,正当四周安静得可怕,却听得台下,一声沙哑大呼,“老臣有话要说!”
与此同时,却见那群臣观礼队列最前端,右相曹牧再次站了出来。
颤颤巍巍,满面凝重怆然,“禀太后,陛下……”
“老臣曹牧,承蒙陛下信任,拜为右相,统领吏工农三部,诚惶诚恐。”
“十余年来,无时无刻不感念着天家圣宠,不牢记着肩上责任之重大,兢兢业业不敢丝毫荒怠。”
“然,老臣也未料到,犬子曹参,身为一州太守,几十万百姓之父母官,竟为一己之私欲享乐,贪赃枉法胡作非为到了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