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无疑只如平静的湖面,被扔下一块重磅巨石,惊起一片滔天骇浪。
承德殿外,这人山人海喜庆无比的皇家寿典,霎时间,已是一片混乱躁动。
“这,这……”
“倒反天罡!狂妄小儿,胆大包天,他这是要造反吗?”
“疯了!这绝对是疯了!这佞臣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乱臣贼子,他这眼里,还有为臣之道吗?”
一时间,不仅那乌泱泱一大片文武朝臣与皇室勋贵,就连观礼队列最前方那些当朝王爷与皇子皇孙,也不由得震惊当场,满面惊骇之色。
惊叹声,交头接耳的议论声,甚至愤慨恼羞的怒骂声,响成一片。
铺天盖地,场面甚至已近乎失控!
景隆帝端坐龙椅上,脸色更瞬间已难看到极致,阴云密布让人都快喘不过气来。
可出乎意料,却并没有出声呵斥。
只是死死盯着前方不远,这个挺直腰板傲然而立的小儿,双眼在喷火。
柳俊彦柳大才子夹杂在观礼队列最末端,又何尝不是惊诧得无以复加?
那是一种惊为天人的震撼!
瞪大着眼睛,直勾勾望着远处四方高台上,只感觉整个人都已经麻木,脑瓜子都彻底无法运转了!
疯了!那死变态绝对是完全丧失理智,彻底癫狂了!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一国之母的寿辰,如此隆重的皇家盛典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以澄州民变一案,公然逼迫当今太后亲下懿旨,严查澄州太守曹参之罪!
而且还是如此咄咄逼人的架势!
这与逼宫何异?冒天下之大不韪,骇人听闻呐!
见过不想活的,没见过这么想死的啊!
只是一时间,木头桩子矗在那里,硬是不知是该扼腕叹息一番,还是当幸灾乐祸。
只是不知为何,心中竟突然只觉有些荒唐好笑。
澄州一案,因一场春汛洪灾,近十万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可澄州太守曹参,赈灾不力,且政令昏聩,以致生了民变,甚至险些酿成大祸。
要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已被押解回京,下了大狱甚至掉了脑袋!
可案子已经过去近一个月,虽然朝廷赈灾的钱粮早已拨付到位,灾情也已经得到控制,洪水的决口也已经堵住,可唯独这太守曹参,当如何问罪处置,朝廷依然缄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