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白委屈巴巴,像个天天独守空房的深闺怨妇。
“唉,实话就跟你说了吧……”
“别看这老头姓庄,可实则与那李舍人,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据说当年,是二人的母亲守寡,带着才两三岁的李舍人改嫁到了庄家,次年才生下了这庄书墨。”
“二人虽是同父异母所生,可自幼兄弟感情颇深。而且在天下儒生士子中,还有诸多兄弟二人的佳话相传,被视作兄弟恭谦的典范。”
“甚至当年,还正是因为李舍人的辗转走动大力引荐,这庄书墨才能得以进入弘文馆任职!”
脑袋一昂,又一瞪眼,“结果现在倒好……那李舍人,被王兄你一顿如虎似狼的操作……”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几百门生弟子与上千文人士子的面,把人家劈头盖脸一顿通批,骂得一文不值,还被冠上了‘大康朝的罪人’之名。”
“最后被气得怒急攻心,当场口喷鲜血。稷下学宫就此解散,自己从此灰溜溜跑回老家去种地养鸡了!”
“你说这庄书墨,会不会喜欢你?”
王修嘴角一抽,哭笑不得。
呃,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大意了!
当初那“知行合一”演说会上,一番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倒是酣畅淋漓了,痛快了。
完全没料到,那李舍人不愧是名动天下的大儒,被天下学子视为半圣的人物呐,这后劲不是一般的大啊!
前几天的柳俊彦,现在又撞上这个老头子。
然而,赵太白又使劲吞了吞口水,惨兮兮道,“这还只是其一,王兄有所不知……”
“虽然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庄书墨虽在名气上,远比不得李舍人,可也绝对算得上这大康朝,一个巴掌都数得出来的,几个真正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大儒之一!”
“与他兄长如出一辙,毕生心血研究先贤圣人学问,如痴如狂。”
“再加兄弟二人又师出同门,所以在京城儒生士子中,影响力比起你那师兄孔令先,还要略胜一筹的!”
“千百年从来都是如此,儒生士子的口诛笔伐堪比洪水猛兽,这也是为何连我爹都不敢轻易得罪那些儒生的原因。”
“最最关键的……王兄,听好了,关键问题来了!”
“这庄书墨醉心圣人学问大半辈子,着书立传锦绣文章无数,本本堪称经典,可此生最大的成就,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
“却是花了足足十九年时间,领着近十名弟子学生,给上古先贤庄圣人的《杂草集》做注并详解,取名《杂草集论注》,共四十八册,近三百万字。”
“可谓是将《杂草集》上上下下逐字逐句,都挨着挨着详解了一番,并以此发扬圣人学问提出了诸多自己的观点!”
“仅是这一件事,便称得上是开宗立派!”
“可谓是呕心沥血,直到四年前,这部长篇巨着才终于完成。”
“一经问世,那可算是轰动文坛,天下儒生竞相追捧。不仅皇室经史馆第一时间收录珍藏,就连李舍人都毫不避嫌地盛赞……”
“‘《杂草集论注》之后,天下再无盛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