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些纯洁的红党前辈,就得用惫懒办法。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吧?好歹你们还有个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说法……
“你回报社吗?”
“暂时不回。”
“为什么?”
“我带着你怎么回?”
“为什么不能回?”
“你是复兴社特务处的队长啊……”
“现在是组长。”
“哦,升官了?”
“对。我现在是特别行动组组长。”
“那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但是我的手下,都被戴笠全部调走了。戴笠还利用我,制造了毛人凤对我的仇恨。”
“所以,你内心有怨言?”
“肯定有啊!”
“如果戴笠不这样对你,你肯定死心塌地的给他卖命,对吗?”
“我想要给你们卖命。但是你们不给机会啊!”
“你……”
石秉道顿时被堵住。
好吧。这个家伙还真是满腹牢骚。
对那边不满。对这边也不满。天王老子,天上地下,他最大似的。
你才多大!
一天到晚,怨天尤人!
唉……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捞钱。等抗战胜利以后,立刻远走高飞。”
“你能不能有点追求?”
“有追求你们也看不上啊!不带我进步啊!”
“你……”
石秉道再次无语。
这个家伙,牢骚大得很。每句话都怼回来。
不是组织看不上你。是你自身的条件,还有表现,确实不符合组织原则好吧。
原则就是原则,不会因为某人而改变。
你想要加入组织,首先要改变自己。要洁身自好。不能乱来。
“我们有明确拒绝你吗?”
“这倒是没有。”
“这就说明,组织的大门是永远向你敞开的。但是,你要严格要求自己。”
“具体?”
“首先,贪财好色的毛病要戒掉。”
“那算了。”
“你……”
石秉道又被噎住。
敢情你说半天,又要进步,又要贪财,又要好色……
你将组织当什么了?
严重错误!
没得救了!
“你捞了很多钱了?”
“反正不少。”
“你没有做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情吧?”
“切,老百姓才几个钱!我这都是抓日谍搜刮来的。还有抓汉奸搜刮来的。”
“你之前在杭州……”
“你们杭州地下组织出现了叛徒。还不止一个。那边现在乱糟糟的。”
“慎言!回去再说!”
石秉道不得不拦住这个家伙的话头。
其实张庸也没喝多少酒。但是就是管不住嘴。就什么话都往外冒。啥都敢说。
不过,这个家伙知道的情报确实多。
杭州那边出事了,石秉道是知道的。杭州和上海有密切往来。
听张庸的口气,似乎情况还非常严重。
甄别叛徒,唉……
坦白说,每个人都不好受。
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组织内部出现叛徒。
“好啊!”
张庸完全放飞自我。
此时此刻的他,真的是自由身。了无牵挂。
原来的部下,被处座安排其他地方去了。新的抽调来的部下,也没到位。
所谓的特别行动组,连个办公的地点都没有。纯纯的临时工性质。需要你干活的时候,就给个头衔。不需要你干活的时候,一脚踢飞。没有社保,没有五险一金。没有经费。一切都得靠自己。
玛德,后世的资本家都没有这么黑心。
又来个侍从室……
好处没有。要求还贼多。还好像被施舍了。
干脆躺平。
谁爱干谁干!
不如现在就跟红党干。
红党最缺什么?钱。武器弹药。这些,他都能搞到。
没有机会加入组织?其实无所谓了。做个红顶商人,反而更自由。又可以享福,又可以荣耀,两全其美……
“你的车吗?”
“我没有车。”
“你堂堂《社会申闻》报社社长,居然没有车?”
“买车多少钱?我买得起吗?就算买得起,我舍得吗?买车的钱,够做多少事了?”
“所以,你们就缺个可以带你们发财的。不,是帮助你们解决经费问题的能人啊!”
“你别胡说八道!”
“不是我自夸。论捞钱的本事,你们整个上海地下党加起来,都没有我厉害。”
“胡言乱语!”
“你们不是讲唯物主义吗?你能否定这个客观事实?”
“你……”
石秉道又被憋住了。
无奈啊!
想打这个家伙!
好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是这么惫懒的家伙,偏偏好像对党组织又相当了解。时不时冒两句话憋死人。
“其实吧,我们很快就会合作的。”
“很快?”
“对!等日寇全面侵华,国共两党会再次合作。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联手对敌了。”
“你说什么?”
石秉道似乎听懂了。似乎又没有听懂。
张庸一句话里面,蕴含了太多的信息。他一时间消化不了。内心也是惊骇。
“你明明听到了。”
“我……”
“日寇亡我华夏之心不死。迟早会发动大规模的侵略。到时候,咱们华夏所有的党派,都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这是你自己想的?”
“你猜?”
“我……”
石秉道欲言又止。
一时间对这个家伙,完全把握不准。
你说他不懂吧?他似乎懂得比任何人都多。但是要说很懂吧,又莫名其妙……
“咱们详细谈谈。”
“等等……”
张庸忽然眼神一闪。
来了!
来了!
财神爷来了!
地图边缘出现一个红点。没有带武器。
自动切换经济模式。红点的身上,居然有黄金标志。哈哈。这个日寇,身上带着黄金!
“做什么?”
“带你去发财。”
“胡说!”
“跟我来!”
张庸不由分说,将石秉道拉过去。
他打不过其他的特工。但是对付石秉道这样的文人,毫无问题。
石秉道挣脱不得,只好跟着这个家伙。
两人快速越过三条街。
张庸停下脚步。终于可以看到目标了。
举起望远镜。
发现是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