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如何称呼?”王朴早就余光留意此人,见他说话嚣然,便冷然问道。
“公子?呵呵,王节制莫忘了,我们不久前刚刚约定用皇庄做棉布生意。”这人瞥了眼身旁的癞子陈,依旧还是把这件密事通了出来。
“那你,是蓟州武备监军的亲信。”王朴有了些眉目,他和高起潜有约定,用皇庄种棉花供雁门的蒸汽机织布,合伙作棉布生意,拿盈利冲抵赎城银。
“何用亲信多此一举,我乃监军本人,高某是也。”高起潜傲然道。
“哦,原来如此,高公公怎么跑我这里来了。”王朴微微有些诧异,眼前这人毫无宦官该有的阴柔形状,咋一看白白净净,且神色倨傲,说话磊落耿直倒似家里娇惯过溺的公子哥。
“出事了,城内出大事了。”
“请说。”
“左良玉造反,正引兵攻打知府衙门。”
“咦。”王朴惊了,在他想来左良玉就是个怂货,怎么性情大变,如此的有勇无谋呢。
“请节制大人赶紧入城平灭叛军。”高起潜作揖恳切道。
“城内百姓何辜啊,竟遭屠戮,叛军四处劫掠,搜刮民财无数。”王朴愁眉怒道。
“这,这个城内百姓无恙,只是京畿一带,地方豪绅可就糟了殃。”高起潜顿时为难起来,王朴这话他听懂了,这是要洗劫城内的银子,皇帝尚且不差饿兵,没有好处如何能使得动神甲营,王朴的索取在情在理。只是他职责在身,府库银子真要是被神甲营洗劫一空,回头嫁祸给左良玉,那朝廷多半会逼他进剿左良玉叛军残部追回银子,岂不闻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到时候该怎么跟皇帝交待。
“城内府库竟被叛军搬空,如何是好呢。”所谓京畿豪绅,那都是天边的浮财,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王朴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