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约翰·布朗的辩护律师,由于是弗吉尼亚当局给他安排的律师,这位辩护律师在弗吉尼亚当局的受益下保持缄默,放弃了为约翰·布朗辩护的权利。
很快,控方律师查尔斯·J·菲利普斯又在法庭上展示了约翰·布朗犯罪的铁证。
这些铁证无非就是约翰·布朗在袭击哈伯斯费里渡口时使用的武器,哈伯斯费里渡口附近的庄园主,以及在袭击中被约翰·布朗误伤的平民,以及被误杀平民的家属。
这些人声泪俱下地控诉约翰·布朗在哈伯斯费里对他们犯下的罪行,要求法庭公正地对约翰·布朗进行判决,以告慰受害者。
威廉·修斯的嘴角毫不掩饰地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的声音在法庭上回荡:“约翰·布朗,你与你的帮凶们现被指控犯下谋反罪,谋杀罪,绑架罪,破坏公共秩序罪,袭击政府设施罪。你对被控犯下谋反罪行,有何辩解?”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法庭允许的话,我有几句话要说。”约翰·布朗面色平静如水,早就将省事置之度外的他淡然一笑,说道。
法庭内的奴隶主头子们闻言开始交头接耳,约翰·布朗面对数项严重的指控,而且法庭内外都是他们的人,死刑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了。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这些奴隶主头子们慷慨地决定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以显示他们的宽容大度。
“本庭经过商议,决定给你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威廉·休斯宣布说道。
“首先,除了我始终承认的,即我的解放奴隶计划之外,我否认其他一切指控。
我确实有意完全消灭奴隶制。如前年冬天我曾做过的那样,当时我到密苏里,在那里我未放一枪便带走了奴隶,最后把他们安置在北方或者加拿大。我计划着扩大这行动的规模。这就是我想做的一切。我从未图谋杀人、叛国、毁坏私有财产或鼓励、煽动奴隶造反、暴动。
我还有一个异议,那就是,我受这样的处罚是不公平的。我在法庭上所承认的事实已经得到相当充分的证明,我对于证人提供的大部分事实的真实和公允很是钦佩。
但是,假如我的作为,是代表那些富人、有权势者、有才智者,即所谓大人物的人,或者是代表他们的朋友——无论是其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儿女,或其中任何人的利益,并因此而受到我在这件事上所受到的痛苦和牺牲,那就会万事大吉。这法庭上的每个都认为,我的行为不但不应受罚,而且值得奖赏。”
约翰·布朗承认了自己除解放奴隶之外的其他一切指控,认为他之所以现在被送到弗吉尼亚的法庭上遭受不公平的审判,仅仅只是因为他没有站在美利坚权贵的一方,他的行动没有获得北方权贵们的支持许可。
假设他是站在美利坚权贵的一方,甚至他本人就是美利坚权贵,他的行为非但不会遭受到惩罚与审判,反而会得到嘉奖。
“你今日在法庭上受审,不是因为你出身寒微或是富贵,而是因为你犯下了严重的罪行。”威廉·修斯打断了约翰·布朗,“你到现在都仍旧执迷不悟,不知悔改,你真是无药可救!”
“诸位是基督徒吗?”约翰·布朗瞥了一眼摆在威廉·修斯面前的经书说道。
“是,我是一名浸信会信徒。”威廉·修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没想到被告席上的这位乡巴佬竟然如此能说会道,他现在有些后悔给这个乡巴佬开口说话,为自己辩护的权利。
“我是一个清教徒,既然你们也是基督徒,我想,这个法庭也承认上帝的法律是有效的。”约翰·布朗指着威廉·修斯面前的经书说道。
“我看到这里有一本你们吻过的书,我想是《圣经》或者至少是《新约全书》。我是一个不喜欢读书的人。这是我为数不多看过,听过的书,它教导我:要人怎样待我,我也要怎样待人;它还教导我:记着缧绁中的人们,就如同和他们被监禁在一起一样。
我努力遵循这训条行事。我还太年轻,不能理解上帝是会偏袒人的。我相信,我一直坦率地为上帝穷苦子民所做的事,并没有错,而且是正确的。
现在,在这个奴隶的国度里,千百万人的权利全被邪恶、残暴和不义的法制所剥夺,如果认为必要。我应当为了贯彻正义的目的付出我的生命,把我的鲜血、我子女的鲜血和千百万人的鲜血流在一起,反抗这些残酷的不公,唤醒蒙昧的明众。”
“这是一个公正的法庭!本州的法律也素来公平!本州的全体公民也素来开明!”查尔斯·J·菲利普斯驳斥约翰·布朗道,“约翰·布朗,你在此阴阳怪气我们的法庭,将《圣经》置于本州法律之上,你到底是何居心?审判长!我请求收回被告自我辩护的权利!”
“请让我把最后的话说完,难道弗吉尼亚的衮衮诸公还畏惧一个将死之人的口舌吗?”约翰·布朗挺起腰板,掷地有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