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骑归都急奏一事,不可避免的在虞都掀起了风波,尽管从那场大朝结束后,虞都内外就没有消停过,但上林骑归都不简单啊,因为牵扯到了京畿道!
在先前啊,层出不穷的风波与变数,使得太多群体没有察觉之下,担任上林军大统领的孙斌,奉旨领上林军各部急赴京畿道各地,展开了一场大规模逮捕与清洗。
有些人获悉此事了,还没从震惊下回归神来。
大虞天子所召大朝开了。
因为这场大朝,而产生的种种震动与影响,又叫不少人注意转移。
没法子啊。
大虞中枢真是变了。
这又是分批处决被抓奸佞败类,又是叫尚书省左仆射萧靖兼领户部尚书,又是特设巡捕营,筹建兵马司,又是秘书省大调整……
桩桩件件都牵扯到权力更迭。
这让谁敢不上心?
在中枢为官,敢对时局变化不上心,那不擎等着被淘汰掉吗?
此等氛围之下,以至安乐长公主府走水,这件夹杂太多离奇的事,都没有在朝野间引起太大关注,更别提虞都之外了。
可上林骑这一闹腾,事情就不一样了。
新任京畿道刺史宋纪,究竟是何时赴任履职的?
这引起太多人的警觉。
没办法。
眼下大虞中枢的官儿,别管高低,含权量怎样,无不切实领教到今上的手段与厉害,这跟过去不一样了。
在大虞中枢有司,有太多的人在得知上林骑归都后,都在动用各种关系与手段,以查宋纪的背景与来历,继而应对可能出现的风波。
毕竟上林骑都出动了,谁能确保天子没有别的后手呢?
京畿道再度重回众人视线。
夜无声到来。
虞都内外诸坊只怕有太多人难眠。
而在这等背景下,一处地方的氛围却不同。
锦衣卫衙署。
议事堂。
“娘的,这些时日忙的是脚不沾地!”
“谁他娘的不是啊,瞧我这脸,都好几天没洗了。”
“你还骄傲上了,要在羽林,就你这一出,等着罚抄条例条规吧。”
“别,我情愿关禁闭,再不济去武装越野,也不愿罚抄条例条规。”
“哈哈!!”
偌大的正堂内,一名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官校,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与身边袍泽攀谈着。
如果不是今夜叫他们来,只怕他们中的很多人,依旧是连面都碰不上,更别说是攀谈闲聊了。
锦衣卫的差事太多太杂了。
都是急活。
“指挥使到!!”
一道喝喊声响起,本嘈杂的正堂立时安静,在庞虎、严政等一众锦衣卫高层簇拥下,臧浩面无表情的走向礼台。
哗!!
坐着的一众锦衣卫官校,无不干脆利落的起身。
“拜见指挥使!!”
震耳的行礼声回荡此间。
“都坐吧。”
走上礼台的臧浩,扫视眼前行礼的下属,语气淡然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督办的要案增多,以臧浩为首的锦衣卫高层,无不在悄然间经历了蜕变。
对怎样带好锦衣卫,做好份内之事,行使好各自职权,叫锦衣卫不断前行,各自都有了心得与感悟。
“今夜把大家叫来,没有别的事。”
臧浩看了眼庞虎、严政一行,随即便看向台下众人,迎着道道注视下,臧浩神情自若道:“就是将前一段时日,我锦衣卫或主办,或协办的要案,跟你们通通气。”
“哪些该汇总归档,哪些该抓紧结案,哪些该继续深挖,你们作为各级官校,是必须要清楚的。”
“庞同知。”
讲到这里时,臧浩看向了庞虎。
“那我先起个头。”
庞虎向前探探身,对臧浩微微低首示意,随即看向表情各异的各级官校,“由武库、粮仓亏空一案,所牵扯出的北军贪腐,今下可以汇总归档了。”
“平国公上任北军大将军,这前后杀了多少就不赘言了,被我锦衣卫查出和审出的,都在进行游街示众后,公开处决了。”
“而受此案查抄的一应所得,遵循陛下所颁旨意,分成两部分移交给北军衙门和卫尉寺。”
“移交北军衙门的,主要用以清除拖欠与贪墨的军饷,移交卫尉寺的,主要用以补充粮仓所需。”
堂内所聚众人,在听到这里时,不少开始小声议论着,而一些人的脸上,则流露出骄傲的表情。
这案子,他们参与了!
“静一静。”
臧浩沉吟刹那,这才开口道。
堂内立时安静下来。
“此案既已结束,该移交的都移交了,那就汇总归档!”臧浩语气铿锵道:“接下来本指挥使代天子进行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