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诡异的场面,公孙爻前所未见。
这是怎么回事??
“别着急,你那些后门没丢,只是暂时用不了而已。”
邹四九缓缓站起身来,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公孙爻。
脸上浮现出的戏谑笑意,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是在做戏。
只见他双手抬起,贴着头盔两侧抹过,笑道:“这一招叫天地同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天地同寿?
公孙爻心头一震,下意识脱口惊呼:“赵梦泽?!”
“邹四九,你这种自爆来路的做法,真是有够蠢的。而且赵梦泽给你的这个后门只能用一次,不赶快动手,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
守御含着怒意的清冷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催促邹四九快点动手。
“这你就不懂了。这孙子可是邹子五十八,还是东皇宫里的大人物。我忍气吞声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能拿点利息回来,怎么不得把仪式感给做足了?”
邹四九哈哈一笑,徐徐浮空而起,打量面前巨浪和恶兽。
“这里是黄粱幽海,拼的是脑子和算计,你说你把场面搞这么大干什么,显得你后门多?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咔擦!
冰川炸碎,沉入海中。
重获自由的公孙爻看着近在咫尺的邹四九,却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大家的‘后门’数量一样,我就一手‘苏策’,公孙爻你想请什么神,变什么兽,尽管随意。”
邹四九气焰嚣张,抬手示意。
“我给你三息时间。一”
公孙爻胸膛剧烈起伏,喘气如雷,不再怜惜残余的后门,尽数点燃,磅礴的力量不断注入身下连接的蛇躯之中。
断裂的双翅,伤口不断蠕动,有漆黑的羽毛不断衍生刺出。
可下一秒,远处面带微笑的邹四九却突然消失在公孙爻的视线中。
紧接着,一道暴戾的拳影撞入眼眸!
“卑鄙!!”
“拿后门威胁我?你以为后门多就了不起啊?”
邹四九满脸狞笑,在公孙爻气急败坏的吼声中,摆臂一拳轰出!
轰!
一道道身影从天柱峰顶御剑而起,迎着如雨而落的雷霆,悍不畏死冲向那些藏匿在云层阴影之中的新派道序。
每一道剑光炸碎,便会响起一声沉闷至极的钟鸣。
这是武当道序生死道消之时的最后超度,也是真武一道对信徒的最后送礼。
可即便钟声阵阵,不绝于耳,也依旧挡不住剑光的前赴后继。
在更高的天穹之中,一道庞然的剑光被数道体型不损半分的道械虚影团团围住。
这是属于道祖法器的战场,连满天雷霆都不敢参与其中。
期间偶尔落下的余波,便能将周遭的山峰直接削落。
而此刻在武当山山门前爆发的战斗,虽然比不起高天之上那般震撼人心,血腥程度却是远远超出。
闻讯下山的武当门徒和漫山遍野的黄巾力士绞杀在一起,红白分明的鲜血交织抛洒,断肢残臂洒满山道。
这些冲击武当山门的傀儡经过茅山的炼制,以大量机械肢体替换了血肉,生命力极其强横。而且还展现出了高超的技击能力,搏杀之中有明显的武序痕迹。
尽管捉单而对依旧不是武道门徒的对手,但庞大的数量却足以令人绝望。
山门牌坊只在,浑身浴血的陈乞生早已经杀红了眼睛,手中一把抢来的战刀砍到卷刃,在捅进下一名敌人的胸膛后,再也承受不住碰撞的力道,咔嚓一声彻底折断。
砰!
随着尸体被一脚踹下平台,陈乞生终于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他脚尖一挑,将一把泡在血泊之中的崩口长剑抓入手中,身形却猛然向前趔趄。
如漩涡般笼罩战场上空的神念法阵发出无声的尖锐,刺的他头疼欲裂。
酸软的四肢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枯竭的道基不断哀鸣,再也催生不出半点真气。
战到此刻,他已经快要山穷水尽。
“师兄.赵衍龙!”
陈乞生放声大喊,入眼却只有无数绞杀在一起的身影,哪里有半点赵衍龙的影子。
心头焦急的陈乞生刚刚迈开脚步,一道浩大的剑光突然是从天而落。
铮!
轰..轰..
接二连三的剧烈爆炸让喊杀震天山道陷入死寂之中,
横扫而过的剑光将山道拦腰斩出一条幽深的巨大沟壑,上百名黄巾力士被碾成了血肉尘埃。
笼罩上空的神念被冲击一散,失去指挥的黄巾力士僵立原地,和一众精疲力尽的武当道序隔着沟壑形成短暂对峙。
“这儿.我在这儿”
一座垒砌的尸堆中,响起微弱的呼喊声。
陈乞生纵身掠近,终于看到了被压在一具黄巾尸体的赵衍龙。
“别动,疼。”
赵衍龙眯紧了眼睛,赶忙制止了陈乞生抬尸的动作。
“我修了这么多年的道基,居然被这些连人都算不上的妖魔鬼怪给捅烂了,真是可惜啊.”
“烂了就重新养,可惜什么?!”
陈乞生轻手轻脚挪开那具黄巾的尸体,就见赵衍龙的腹部被一截手臂贯穿,直没手肘。
噗呲!
陈乞生一剑斩断手臂,扶着赵衍龙坐了起来。
“不用看了,没得救了。”
赵衍龙抽动脸皮,勉强挤出一个洒脱笑容:“我都没奢望自己能活,你小子干嘛这副表情?我先死一步也好,回头你击退这些杂种,记得给宗门好好说一说我赵衍龙的功绩。我盘算了一下,一条命就换一行字,还是有些太亏本了,最好能多写一点。”
“我可没你这么厚的脸皮,你自己说去。”
陈乞生搀扶着赵衍龙就要起身,“挺住,你的伤死不了,山上的黄岐观能救。”
“哪儿还有黄岐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