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一点都不愿承认,自己也快三十岁了,在这个三十可称老妪的中古时代,她已经不年轻。
强行把丹羽长秀拉起来,织田信长任性道。
“什么老不老的,我看你是锻炼太少,走,和我出去走几圈,看看黎明,散散酒气,提提精神。”
丹羽长秀虽然已经累得不行,但织田信长如此要求,她也只好舍命陪主君,咬牙苦笑跟了出去。
织田信长带着丹羽长秀走在庭院的石道上,渐渐静了下来。
半晌,她说道。
“我知道你很辛苦,我也知道不少人在背后说怪话,给你添麻烦,你为新春征战筹措后勤,很不容易。”
丹羽长秀见一向不靠谱的织田信长忽然说起贴心的人话,顿时受宠若惊,连声不敢。
“侍奉大殿是我的本分,臣下不敢居功。”
织田信长冷笑道。
“我知道你的忠心,你就不必过谦了。我更知道哪些人在背后阴阳怪气,自有办法让她们老实点。
这些蠢货哪里知道,这个节骨眼,正是一鼓作气的战略时机。
圣人不在近畿,明智光秀掌控伏见城体系,全力配合我,我才有机会摆脱掣肘,以最快速度扩张。
一旦错过了这个节点,等到圣人回来近畿,我做事就不能这么随意方便了。
总不能每次都是织田家吃独食,斯波家什么都捞不到,这算什么合作,我也不好与圣人沟通。
这一次摄津攻略,你筹措军需得力,明智光秀外交斡旋有功,才使得大军朝发夕至,荒木村重狼狈逃窜西国。
摄津攻略不战而胜,你们都有大功,我已决定将若狭国封给你,将丹后国封给明智光秀,以恩赏你们的大功劳。”
丹羽长秀一愣,没想到织田信长会如此果断,慷慨。
若狭国是越前国的西部延伸段,是北陆道的西端尽头,历史上,若狭越前两国本就是一体。
织田信长虽然拿下越前国,却有一刺,如鲠在喉,那就是越前国西部的敦贺郡。
朝仓家的主家分家,已经在织田家两次征服越前国的过程中基本死光光,唯有敦贺郡的朝仓景纪有朝仓宗滴余泽,受斯波义银庇护。
敦贺郡的敦贺港,是北陆道商路重要一环,更是北陆道出入近畿的要道。
织田家虽然拿下了越前国四十万石,但敦贺郡这几万石却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喉间,让织田信长不吐不快。
可斯波织田两家正在合作的蜜月期,织田信长不想动朝仓景纪,以免惹来斯波义银的怒火。
若狭国虽然只是八万余石的小国,但位置却在敦贺郡西侧。
敦贺郡南边是北近江羽柴秀吉,东面是越前国柴田胜家,如果丹羽长秀能够入主若狭国,就等于把敦贺郡彻底孤立包围。
这样一来,被织田领地围困的敦贺郡,对织田信长的威胁就会降到最低。
若狭国守护是若狭武田家,早就已经衰败,金崎撤退之前,若狭国武家已经臣服过织田信长一次。
只是因为朝仓浅井两家联手攻击织田家,若狭国那群墙头草又反复横跳,脱离了织田家掌控。
如今,朝仓浅井两家都已灰飞烟灭,斯波织田两家也携手合作,近畿形势大不相同。
若狭国武家只要脑子没坏,必然会认真对待织田信长的要求,降服于织田家,免得织田信长记起金崎撤退的狼狈,秋后算账。
至于若狭武田家,给点领地养着就是,反正也费不了多少地,希望她家聪明一点,主动把守护役职度让给丹羽长秀,免得横死全家。
见丹羽长秀还在犹豫,织田信长怪里怪气说道。
“怎么?觉得我给得太少?一国之主还嫌不够?”
丹羽长秀苦笑摇头。
“您知道我不是这种人,我只是在想,明智光秀是斯波家臣,您这样明着给她恩赏,不合适吧?
外间因为明智光秀为您奔走,拿下摄津,孤立石山,做下诸多功绩,已经是议论纷纷,特别是近畿斯波领那边,疑惑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