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起始,近畿政局又生变数。
因为毛利家以足利义昭这位足利将军的名义,出使西近畿各家,引发京都幕府震动,斯波家外交役明智光秀亲自出面,与各家交涉。
斯波家的严厉警告,让西近畿各地有力武家纷纷与毛利家划清界限,和毛利家来往密切的荒木村重立即被严重孤立。
最终,摄津守护荒木村重在织田家大军压境的威势之下,竟然弃国西逃,接受毛利家庇护。
织田信长轻松拿下摄津,直接把荒木村重倚重的核心家臣三十六人斩首示众,威慑地方,摄津众无比惊慌,纷纷降服于织田之淫威。
摄津国被织田家拿下,彻底暴露在织田信长兵锋之下的石山本愿寺惶恐不安,显如上人号召各地信徒支援石山,保卫法统。
在此同时,纪伊国又曝出一事。
和泉细川家督细川藤孝与杂贺众领袖铃木重秀里应外合,一举斩杀杂贺众另一领袖土桥守重,剿灭了杂贺众中的一向宗信仰狂热派。
杂贺众历来是杂贺庄的土桥,十乡的铃木,两者并称。如今土桥一系覆灭,铃木重秀算是了却了心腹大患。
当年,铃木重秀跟随十河一存的三好大军上洛,在大和国与斯波义银开战,被打得满地找牙。
十河一存战死沙场,铃木重秀降服,杂贺众不情不愿跟着斯波义银,帮幕府打仗,最后竟然换来了出乎意料的丰厚回报。
铃木重秀一直想要洗白身份,成为纪伊名门。
斯波义银为铃木重秀出面,向畠山高政这位贵种,求来纪伊国守护代役职,铃木重秀是感激涕零。
打又打不过斯波义银,斯波家还给足了好处,从此铃木重秀一系的杂贺众,就老老实实听从京都幕府,也就是斯波义银的吩咐。
但与铃木重秀齐名的土桥守重,却看铃木重秀非常不顺眼。
铃木一系洗白上岸,成了有身份的高阶武家,土桥一系岂不是被对方踩在了脚下?
土桥守重攀不上斯波家的高枝,转身抱紧石山本愿寺的大腿。
这些年,石山本愿寺顺风顺水,在北陆道商路与斯波家亲密合作,铃木与土桥在杂贺众也是分庭抗衡,谁也不弱于谁。
可这一次,局势大不相同。
织田家与石山本愿寺对立,斯波家的明智光秀亲自到纪伊国劝说铃木重秀慎重,不要让杂贺众这群骁勇善战的雇佣兵前往石山助战。
没有了强悍的杂贺众,石山本愿寺抵抗织田家的意志将更薄弱。
铃木重秀自然是愿意听斯波家的话,安分守己。
但杂贺众是一向宗信徒,土桥守重趁机煽动杂贺众出兵,以为可以借此机会,压铃木重秀一头。
土桥守重想得很美,但明智光秀却是不讲武德。
明面上,明智光秀是孤身前来纪伊国,暗地里,她的同床好姐妹细川藤孝早已在和泉国集结人马。
杂贺众就是岛国的海陆丰,讲究的就是一个桀骜不驯。
俗话说得好,天上雷公,地上海陆丰,主打一个不服就干,官兵围剿就下海,官兵撤走就上岸。
靠着濑户内海的优势地理位置,杂贺众从来都是头铁不服人,历朝历代都拿这群国人众没办法。
这群刁民敢打敢拼又团结,还掌握了铁炮技术,是近畿最出名的雇佣兵,战斗力爆表。
土桥守重并不把斯波家放在眼里,斯波义银再牛b,杂贺庄也是山高皇帝远,随时可以下海避难,不怕你圣人围剿。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铃木重秀会出卖自己人,这不符合传统呀。
可铃木重秀就是不想再坚持什么低贱的传统了,她从来就是一身贵妇打扮,打心眼里想要洗白,当一个封建社会的高阶武家人上人。
自从斯波义银帮她牵线,挂在了畠山宗家门下,成为名正言顺守护代,她就一直在京都活动钻营。
宋江把聚义厅改为忠义堂,求的就是朝廷诏安。
铃木重秀已经算是被诏安了,你个土桥守重还要与宗教造反头子混在一起,和朝廷作对,铃木重秀岂能容忍有人拖自己后腿?
特别是那一年,土桥守重带人上洛,血腥屠戮南蛮教在京都地下传教的司铎,还正巧遇上足利斯波争斗白热化,高田雪乃实施天诛。
这浑水趟得铃木重秀浑身发抖直冒冷汗,恨不得将土桥守重这厮碎尸万段。
土桥守重自诩为社团做事,替显如上人效力,但她竟敢在京都肆意屠杀,这是明着打幕府的脸呀。
京都幕府可不管什么土桥铃木的区别,只知胆大妄为的狂徒来自杂贺众,铃木重秀在京都的苦心经营,几乎全部毁在土桥守重手中。
好在斯波义银大度,事后也没有怪罪铃木重秀,但土桥守重这个仇,铃木重秀一直记着呢。
京都之事让铃木重秀彻底明白了一件事,自己不弄死土桥守重,土桥守重随时可以把自己拖下水,让自己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