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保密组只有十五天时间建立军中情报,南线阻断房总联军的物见忍众,北线侦还要查佐竹义重动向,根本忙不过来。
义银要求的太多,贪多嚼不烂,所以北条家的惨败和佐竹义重的异动,都没能侦查到。
叹了一口气,义银矮下身,拍拍雾影才藏的肩部,说道。
“你辛苦了,是我要求太过分,不该怪你。”
雾影才藏感动得热泪盈眶。
忍众普遍不被武家当人看,斯波忍众的待遇和地位已经是各家忍众之首,如今出了纰漏,圣人竟然不怪罪,还要自责,羞煞旁人也。
雾影才藏伏地叩首道。
“圣人无错,是属下无能,辜负了圣人的器重!”
义银摇摇头,说道。
“佐竹义重还没到小金城,你就已经站在我面前,通报这一紧急军情,你是有功的。”
说完,义银便把目光投向北条家前来通报的使番间宫,沉声道。
“北条家的损失如何?”
间宫鞠躬说道。
“江户城战前大概有万余人马,现在还没统计完死伤,但应该不会少于八千。
北条康成北条康种所部的黄番赤番,皆是精锐,损失不大,主要是被怂恿煽动的江户众,被杀伤不少,战意低迷。
另外,因为这一败,大道寺盛昌大人已经在江户城展开军议,要严惩下克上之乱行,全军上下人心惶惶,士气不振。”
义银点点头。
北条军没有伤到筋骨,伤的是人心士气。特别是嫡系的北条一门众擅自行动,以下克上,严重打击了军中士气。
如此想来,还有机会。
义银看向蒲生氏乡,沉声道。
“氏乡,事态紧急,我要立即渡河去江户城,你替我统领这里的人马北上,去小金城。”
蒲生氏乡急切道。
“圣人,佐竹义重南下,江户川沿岸已经不安全,您不能去冒险。”
义银摇头道。
“就算佐竹义重的骑兵再快,也不至于已经杀到下游沿岸,我带几个随从迅速渡河,安全不成问题。
你先别忙着管我,我有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干系此战成败,干系我的安危。”
蒲生氏乡立马跪下,伏地道。
“臣下愿为圣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义银点头道。
“好!
利根川中下游义军被佐竹义重所阻,一时难以过河。我要去江户城重整北条军势,伺机与房总联军再战。
相模台已经集结的两千义军,我全部交给你,由你带去小金城。我要你替我守着小金城,挡住北线的敌军,直到南线战事结束。
我授予你全权,不管是小金城的高城家意志不坚,还是外围的各路义军不听指挥,你皆可便宜行事,先斩后奏!”
义银现在也是没了办法,他手里没兵,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冲向房总联军开无双吧?
北条家没有伤到筋骨,只要能弥合大道寺盛昌这些老人和北条康成这些少壮的分歧,就还有再战之力。
但义银想要在南线力挽狂澜,就必须保证北线敌军不能南下。
佐竹义重已经抵达江户川台,等她扫清河岸,阻断义军的过河渡口,一定会继续南下,拿下小金城,杀到国府台城。
小金城远不如国府台城墙高城大,但义银需要小金城坚持住,就算小金城的高城家臣自己想降服,那也不行!
蒲生氏乡必须带着相模台这里七拼八凑的两千义军,在小金城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小寨子里,压制投降派,承受十倍以上敌军的猛攻。
若不是万不得已,义银绝不会下此决断,把蒲生氏乡等亲信,以及妙印僧那些男人推向那个险境。
但义银此刻已经无计可施,只能是拼一拼了。
蒲生氏乡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咬破食指,指天发誓道。
“圣人放心,我蒲生氏乡一息尚存,佐竹义重就别想跨过小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