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义银却不能这么接下她的话,继续逼着近幾大佬们低头。
因为义银是仁义的化身,义理的代名词。仁厚宽容的津多殿,从来都是以德服人,不会逼人太甚。
义银笑了笑,对户泽盛安说道。
“你就在我身边听用吧。”
见义银没有顺水推舟的意思,户泽盛安一愣,然后伏地叩首,谢恩起身,与蒲生氏乡等同心众站在了一起。
回头看向面上窘迫的蜷川亲世,畠山高政等人,义银笑道。
“敌军初来,士气高昂,体力充沛,还携带了大量铁炮。
想与之争锋,必须先破铁炮。”
蜷川亲世松了口气,心里感恩义银仁厚转移话题,出列鞠躬道。
“津多殿英明。”
义银看了眼蜷川亲世,然后将在场诸姬一个个扫视过去,看得她们心里惭愧,纷纷低头。
“归阵吧,敌我前沿相距不过一千步,敌军随时会杀过来,各自回去防备。”
义银回头看了眼愤愤不平的前田利益,说道。
“利益。”
“嗨!”
“战场还是你来指挥,等大雨坏了敌军的铁炮利器,就发动攻势。”
前田利益一愣,什么大雨?
她下意识看了看天空,万里晴空,连一朵云彩都没有,君上这是什么意思?
义银微微一笑,只露了半截话便不再说。
斯波军现在军势疲惫,士气不高,人心不齐,即便强行命令所有人出击,也很难打赢士气高昂的对面织田军。
这时候,唯有利用天命,吓唬吓唬这些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的古代人,也正好坐实了义银现世神的身份。
义银决定摊牌了,不装了,老子就是行走人间,呼风唤雨的现世神,就看大家信不信了。
斯波联军各家不是动摇了吗?不是不相信斯波义银战无不胜了吗?行吧,义银准备亲自下场,帮大家坚定一下信仰。
义银回头看向蒲生氏乡,说道。
“选一百嗓门响的同心众,骑马与我一起去叫阵。”
“嗨!”
义银看着越发不解的诸姬,呵斥道。
“还愣着干嘛!各自归阵!”
诸姬犹犹豫豫得鞠躬告辞,一会儿便走了七七八八。
蒲生氏乡安排了百骑同行,义银翻身上马之后,却看到明智光秀挡在自己面前。
“君上,光秀许多年没有随您出阵了,今日是否能有这个荣幸再次追随?”
义银看着明智光秀,两人一起骑马作战的往事,大概要追溯到七年前的大和之战。
他微微一笑。
“一起去吧。”
蒲生氏乡让一名同心众下马,把战马让给了明智光秀。
义银一马当先,身后明智光秀,蒲生氏乡,井伊直政,户泽盛安等人紧随其后。
前田利益看得眼馋,她也有许多年没追随君上左右侍驾了,只是她现在是近幾联军总大将,身上肩负着更大的责任,不敢任性。
看着百骑掀起尘埃远去,前田利益忍不住再次看了看天。
下雨?这大晴天的不可能吧?君上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只是前田利益在思索,各自归阵的斯波联军各家主将,都是心藏疑惑,揣摩着君上的深意。
她们此时还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将是她们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神迹。
参与此战的敌我双方,从此再也提不起与斯波义银的心思。因为人可以和人斗,但凡人是无法和神灵争斗的。
———
斯波军对面的织田军中,佐佐成政,佐久间信盛,河尻秀隆三人已然聚首。
三军要一起行动,必然得有个章程,只是她们刚一碰头,就接到了织田信长的命令。
佐佐成政看了眼两人,说道。
“泷川一益战死,大岩山守备空虚,君上要让亲军回师支援,你们两位怎么看?”
佐久间信盛与河尻秀隆对视一眼,都不说话。
怎么看?
我们面对的可是战阵无双的津多殿,虽然织田军已然占了上风,可在这时候调走最精锐的织田亲军,合适吗?
要活捉津多殿,多少人马都不嫌多,谁愿意让精锐中的精锐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佐佐成政自己也不愿意,所以才把这件事和两人明说,希望有人开口担这个责任。
但面前两人也不是傻子,自古功劳最大不过救驾,谁敢拿织田信长的性命冒险。
大殿有令,只能听从。
佐佐成政见两人沉默,心里暗叹一声,她也知道必然是这个结果,但还是忍不住想试一试。
大岩山防线固若金汤,即便死了泷川一益,还有羽柴秀吉,羽柴秀吉不至于连苦战多场的真田军都挡不住吧?
可大殿要人回去,谁敢拒绝?
佐佐成政也只敢暗搓搓怂恿别人说点什么,自己却不敢透出半个不字。
眼看事不可为,佐佐成政只能命令把亲军派回去的时候,她忽然愣了一下。
“那是什么?”
佐久间信盛与河尻秀隆顺着佐佐成政的手指,望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