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上杉辉虎颓废,上杉家势力败落收缩,她们这些人没有越后国领地的外来者,直接就会沦为一无所有的浪人。
河田长亲这个沼田城代,非常希望上杉辉虎迅速振作起来。上杉家中近江一派的荣华富贵,可都指望着这位关东管领殿下呀。
而在她的身后,色部长实又是另一番想法。她这几年的经历,真是起起落落,千回百转。
川中岛合战,她因为参与弃主逃跑之事,被按在北信浓的犄角旮旯,荒度青春。
好不容易回来,她又因为对母亲色部胜长透露武田晴信溅污斯波义银生女一事,被母亲痛斥,丢回下越老家,闭门思过。
她原以为自己要继续蹉跎岁月,可又因为母亲战死,得以继位色部家督,被上杉辉虎召见。
一波三折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路历程,唯一不变的,就是对斯波义银的仇恨。
本庄繁长一样是川中岛合战弃主逃跑的罪人,为什么她一点事没有?如今,本庄家又拿到了下越的商路特权,混得风生水起。
而色部长实自己却是颠簸数年,一无所成,心中的怨毒在时光中酝酿,化为黑不见底的深潭,埋在她的心中。
望着醉醺醺的上杉辉虎,她决议报复,曾经被色部胜长压下的那个消息,她今天要说出来。
———
旗本上前鞠躬通报,上杉辉虎回头看见远处的河田长亲与色部长实,嘴角上翘。
“让她们过来吧。”
两姬上前鞠躬行礼,上杉辉虎甩甩手,抄起身边的酒壶,说道。
“不必拘礼,河田姬,来和我喝一杯?”
河田长亲恭谨道。
“我只是带色部姬过来见您,城中还有事务等着我回去处理。”
上杉辉虎醉眼朦胧点点头,说道。
“你去忙吧。”
谷刁
“嗨!”
河田长亲行礼离开,只留下上杉辉虎与色部长实两人在庭中。
上杉辉虎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伸手向前,色部长实双手接过。
“坐下,陪我喝一杯。”
“嗨!”
色部长实跪坐在庭中的席上,恭谨看向主君。
上杉辉虎背靠树荫,望着前方水池,又拿起一壶酒。
色部长实这才发现,树下瓶瓶罐罐许多酒壶。她默默举起酒壶,喝了一口。
上杉辉虎笑呵呵对她说。
“这是新潟杜氏用当地米酿的越后清,你今日有口福了。”
色部长实叹道。
“果然是好酒。”
上杉辉虎扯扯嘴角,看着色部长实,勉强笑了笑。色部长实的容貌有些母亲色部胜长的影子,让上杉辉虎不禁伤感道。
“长实,你会不会恨我?你的母亲死在下总国,是为了替我断后。”
色部长实放下酒壶,正色道。
“武家出仕奉公,就该有马革裹尸的觉悟。
母亲之死,虽然让我感到悲伤,但她是为主家尽忠战死,这是色部家的荣耀。”
上杉辉虎点点头,说道。
“你母亲战斗到了最后,色部家的忠诚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你现在已经是色部家督,你母亲的谱代众位置,就由你继承。战死的色部家姬武士,都将由主家抚恤,赏赐加倍。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