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勇盯了她们一会儿,见她们的确听话练剑,这才冷着脸回到室内。
室内,冲田总司笑而不语,土方岁三摇头道。
“近藤姬,你不要和她们计较。都是些粗胚,好不容易混上武家身份,竟能出仕高贵的斯波家。
这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报,她们都乐疯了,免不了狂喜失仪,放浪形骸,也是情有可原。”
近藤勇叹了口气,说道。
“我当然明白她们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是欣喜万分。
大御台所太慷慨了,但他给得实在太多,让我心里发毛。
天下没有白吃的饭,我们看似成功上岸,其实现在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这时候绝不能懈怠,如果不能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大御台所大怒收回恩赏,我们怎么办?
未曾得到过,也就罢了。得到了再失去,她们中有几个人能承受这份失落?到那时候,我怕她们真的会疯掉。”
土方岁三点点头,说道。
“近藤姬高瞻远瞩,我甚是佩服。”
近藤勇听着自己的军师看似严肃,实则调侃的话,嗤之以鼻。
“你别开玩笑了。
我知道大家心情都很好,但这时候必须保持着悲愤欲绝的正确态度,给外面人看。
我刚才羞辱了柳生宗矩与百地三太夫,她们就算面上奈何不了我,私下未必不会盯着我们找茬。
若是被她们看到我们载歌载舞,把事捅到大御台所面前,惹来君上之怒,我们才真是死得冤枉。”
冲田总司皱眉道。
“不会吧?毕竟是同僚,都是斯波家臣。”
土方岁三笑起来,说道。
“冲田姬,你呀,就知道埋头练剑。
大御台所给了我们三人共五百石的知行,还给了壬生狼三十个斯波家臣的编制,享受斯波忠基金待遇。
你知道这份恩赏有多重吗?多少人会忍不住眼红?”
冲田总司摇摇头,一脸迷茫,近藤勇为她解释道。
“据我所知,斯波忠基金是斯波家刚才建立起的家臣福利。除了三十贯职禄,每年还享受两次年金,可领取四到六石的糙米。”
冲田总司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问道。
“每个人都有?四到六石?”
近藤勇点点头,说道。
“是呀,除了斯波忠基金的年金,我们还得到了额外的住所,经费,情报。
我们的待遇比起柳生组的目付,保密组的忍众,还要高出一大截。
你说,她们怎么可能不嫉妒?我们凭什么享受这些待遇?未来又如何保住这些待遇不丢失?”
冲田总司皱眉不语,土方岁三笑道。
“高田雪乃大人在大御台所的心中,果然地位非同凡响。
我也没想到,大御台所竟然会因为高田雪乃大人的重伤,给我们这么多好处。这也许是他在盛怒之下,没有考虑太多。
但我们既然拿了好处,就一定要紧紧握住,不能丢了。”
近藤勇点头道。
“壬生狼虽然有了编制,但我们到底算什么?
上阵作战,我们不擅长。刺探情报,我们不懂。目付内卫,我们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高田雪乃大人的影响力。
我们是她带来为大御台所效力的,我们唯一能够出卖的,只有如同高田雪乃大人一般的赤胆忠心!
所以,高田雪乃大人必须是我们的精神领袖,我们要悲愤,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为她报仇!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大御台所心中有一席之地,我们才能牢牢抓住现在的待遇。
我们是大御台所最忠心,最值得信赖的鹰犬。柳生组与保密组可以有私心,但我们绝对没有!
尊上讨奸,便是我们壬生狼!”
冲田总司有些明白过来,点头道。
“所以,近藤姬才会第一时间去与百地三太夫,柳生宗矩交涉,用最强硬的态度面对她们,表现出我们对大御台所唯命是从的态度?”
近藤勇与土方岁三对视一眼,笑道。
“这是土方姬的主意。
我们初来乍到,最怕别人在背后使绊子。我们没有退路,必须把大御台所交代的任务办好,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