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幸盛爱斯波义银,爱到愿意为他去死,即便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义银无奈拍拍她的背脊,重复道。
“小傻瓜。”
他想要挣脱开山中幸盛的怀抱,却发现她抱得更紧。
山中幸盛抬起头,鼓起勇气,看着义银的眼睛说道。
“我知道自己很笨,很差劲,很糟糕,但我不要把您让给任何人,死都不要!”
义银愕然看着她,她的目光中闪烁着晶莹的泪点。义银无奈,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也抱了抱她,低声说道。
“真是一个小傻瓜。”
两人依偎在一起,沉默许久。
———
当山中幸盛打开拉门,走出房间,眼眶还是红红的。
她虽然想尽办法遮掩,但因为哭泣而红肿的眼睛,一时半会儿怎么可能消肿。
蒲生氏乡冲着她鞠躬行礼,山中幸盛微微鞠躬回了半礼,低声一句。
“照顾好主君。”
“嗨!”
说完,山中幸盛像是逃跑一样,快步走了出去。
她真害怕蒲生氏乡抬起头,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会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玷污主君的清名。
一切罪过都是我山中幸盛的错,与主君无关,是我一错再错。若上天要降下天罚天诛,请全部加与我身吧,切莫害我主君。
她走在雪地里,心思却是温暖喜悦。主君对自己的真挚感情,她能够感觉到。
虽然这是僭越,这是亵渎,但她就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今夜,她将在自己的梦中思念主君,帮自己再拔一拔。
都怪蒲生氏乡,她堵在门口干嘛,真是不方便。
———
蒲生氏乡望着远去的山中幸盛,目光复杂,又转头看向屋内。
斯波义银这次没有闭目休息,而是正望着篝火,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蒲生氏乡走入房间,返身将拉门关上。
义银眼皮都没有抬起,嘴里淡淡说道。
“氏乡,给我一杯水。”
虽然这具身体年轻有力,足以完成一夜十次。但刚才的场面太刺激,只是两次就让义银有些疲惫,他感觉口干舌燥。
蒲生氏乡嗨了一声,凑到篝火前,从挂在篝火上的铁锅中捞出一碗热水。再从旁边静置的水壶中取了少许凉水,倒进去。
双手将温水奉到义银面前,望着主君疲惫的面色,见他缓缓取过饮用。蒲生氏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下头伏在榻榻米上。
义银喝了两口,想要把水碗交还给蒲生氏乡,却发现她双肩抖动,趴在地上隐隐传来哭泣声。
他愣了一愣,问道。
“怎么回事?”
蒲生氏乡抬起头来,眼泪还在从眼眶中不断溢出。她擦了又擦,却是止不住。
“十分抱歉,我只是为御台所难受。您为了斯波家业,实在是牺牲太多。”
义银心头一凉,把水碗放在身边,沉声道。
“你看见了?”
蒲生氏乡伏地叩首,说道。
“非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窥主君与重臣议事。只是拉门之外一角,纸窗有所破损,无意中窥视到屋内情况。”
义银惊了一下,常在河边走,果然会湿鞋。
以前和山中幸盛,岛胜猛厮混,总是侥幸过关。但次数一多,终究是瞒不住别人。特别是蒲生氏乡这个同心众笔头,近卫首领。
蒲生氏乡见义银面色突变,亦是悲伤逆流成河,化作泪水模糊了双眼。
早在当初,山中幸盛与岛胜猛雪地对决,主君赤脚狂奔阻止,她就已经看出端倪。
可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没有亲眼看到主君与这两位重臣的丑事,蒲生氏乡是玩万万不敢确信。自己心中圣洁无垢的主君,会遭人玷污,还不止一个人。
蒲生氏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出来,这时候她最应该做的,就是假装不知道。
作为主君近卫之首,亲信中的亲信。有些事她应该知道,有些事她不该知道。遇到不该知道的事,装也要装作不知道。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