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的大姐姐回来伐......,快去通知侬阿酷(你哥哥)。”
楚描红也没去理会这些调皮鬼,径直走向里弄深处的一栋老旧的红砖筒子楼。
说是红砖楼,其实也不尽然。
二楼之上的部分还保留着些许白色的洋灰墙面,满是坑坑洼洼的墙面洋灰上露出大面积的红砖。
筒子楼一楼到一楼半的高度,已经完全变成了红砖表面,甚至齐腰高以下的墙面还布满了青苔。
楚描红的宿舍在一楼。
很潮的一个八平米小房间。
在这个年代,沪上的住房紧张情况甚至一度超过京城。
哪怕是小小的筒子楼也会被抢得鸡飞狗跳。
楚描红住的小房间是沪上铁路局帮忙“借”来的。
这栋筒子楼里有七八户是粮食局的职工,这个一楼的小单间就归属在粮食局的名下。
虽然粮食局的住房也相当紧张,但作为长期供应沪上粮食的大单位,建设兵团的面子自然还是要给的,又何况还有铁路局帮忙说话。
之前有十四个平方的筒子单间,在中间修了一道木板墙隔段,被分为了两个部分。
一个五平米的鸽子间,只能放下一张床,出入用的是原来的大门;另一个大点的房间有八平米,门户是阳台门,再把阳台上的护栏去掉一部分,也可以出入。
楚描红来到阳台门口打开门,不一会儿提着煤球炉子来到院子里。
刚回来南方的她在生活上还没重新适应过来,总是忘记留煤火。
这边没有灶台,也没柴火,生个火异常费劲。
但楚描红却每次都兴致勃勃。
之前她和张宏城在招待所住了几天,虽然吃住不愁,但总觉得不自在。
他们是主动要求搬过来的。
五平米的小房间就是张宏城的睡处。
木板墙不隔音。
两个的床头挨着床头,往往一聊就到半夜。
阳台外面靠墙的角落是张宏城亲手搭建的一个半露天厨房,那里堆着上百块蜂窝煤。
明知道不会有人来拿,但楚描红还是开心且认真的默数了一遍,果然一块没少。
她想到上辈子自己在曼哈顿停车的时候把提包忘在了车里,五分钟后回来看到的惨状。
晃晃头,把自己车子的惨状赶出脑海,楚描红看了一眼隔壁一楼的门口。
一个煤球炉子放在门边,上边还烧着水,但明显邻居家的人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