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元辅因此乞休,世人未必会误解为畏徐家胜于畏天子,或只视为遵师命耳。”
王国光闻言,眉头紧锁,反问马自强:
“阁老岂是糊涂之人?师命与君威,孰轻孰重?”
言罢,他语气转厉:
“徐老先生此举,实乃大忌!
叔大绝不能因此乞休,除非天子亲诏,或有人真弹劾于他,否则绝不可自请辞官。
我等若劝叔大从徐老先生之言,乞休致仕,便是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元辅,更对不起徐老先生之名节!”
接着,王国光环视在场公卿,语气铿锵:
“诸公难道愿见叔大亦目无天子乎?”
此言一出,众人皆默然,连马自强也不得不承认:
“是吾失言,未及汝观之深远,险些铸成大错。”
张居正见状,再次询问张四维等公卿:
“诸公皆持此见乎?”
众人齐声回应:
“诚如王阁老所言,不能有山中阁老决定朝中辅臣去留之嫌。”
张居正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似有所释:“诸公果然深明大义,如此,吾心亦安。
且待耕籍礼、谒陵礼后,再做计较。”
言毕,他轻轻挥手,“诸位且散了吧。”
于是,一众执政公卿纷纷离席,走出首辅官邸,夜色中,只留下张居正一人,静静地站在烛光下,凝视着远方,心中五味杂陈。
........................
月华如练,静静地洒在松江华亭的青石板上,给这古老的宅邸披上了一层银纱。
“你说什么,官绅一体纳粮当差?!”
徐阶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中回响,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紧握着手中的拐杖,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
从太师椅上猛然站起,他的动作透露出内心的激荡。
徐瑛站在一旁,神情凝重,他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