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深处,烛光摇曳,映照着朱翊钧坚毅的脸庞。
他轻轻敲打着案几,眼神中透露出对国事的深沉思虑。
“郑阳,近日可有何事需朕知晓?”朱翊钧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郑阳躬身上前,恭敬道:“回皇爷,元辅张先生传来消息,他已与工部尚书曾省吾大人商议,有意上奏朝廷,提议进一步开放海禁,并废除匠户制度,以图国家富强。”
“此言甚合朕意!”朱翊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话锋一转,“记得冯保那案,徐家一年从海上所得,竟有二百二十余万两之多,而朕之国库,从月港所得,不过万余两,这差距,实在令人痛心。”
郑阳闻言,脸色微变,低声回禀:“皇爷所言极是,那冯保一案,确实让人触目惊心。
而月港之税,实则是高拱大人当年力排众议,才得以从闽浙之地挤出的一点油水,用以充作军饷。”
朱翊钧闻言,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后,自嘲一笑:“朕本以为,开海之策,至少能让国库稍得宽裕,却未料到,竟只是让地方豪绅更加富得流油。”
郑阳见状,深知皇爷心中不平,遂斗胆进言:“皇爷,老奴斗胆直言,这开海之事,实则是双刃剑。
闽浙之地,因山多地少,百姓生计多赖海贸,故开海得以勉强维持。
然他处之大户,却视海利为禁脔,不愿朝廷插手。
加之,若真要全面开海,必需加强水师,方能保海疆安宁,如此一来,税收自然水涨船高,却也触动了那些大户的既得利益。”
“你的意思是,他们宁愿与海盗勾结,也不愿朝廷插手海贸?”朱翊钧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正是如此,皇爷。”郑阳叹道,“月港之税,已令他们不满,若再进一步,只怕会激起更大的反弹。”
朱翊钧闻言,心中怒火中烧,拍案而起:“朕乃天子,天下财富,莫非王土,他们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侵占国利!”
郑阳见状,连忙跪下劝慰:“皇爷息怒,张先生与海瑞大人,皆是公忠体国之人,他们此番提议,正是为了国家长远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