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王弋的第一步终于走出去了。
不过他这一记抡圆了照脸上扇的一棒子过后,补个甜枣是少不了的,有些利益该给还是要给。
于是他便说道:“诸位,陈留已建造多时,三城合并,日后必是天下中心。届时引得各地商贾百姓齐聚,鱼龙混杂,管理乃是重中之重。诸位回去后可以仔细考虑,向孤举荐一些人才。只要通过考核,孤必定重用。”
此话一出,大臣们有些发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倒不是他们不想要那些官职,而是王弋的话他们怎么听怎么觉得好像是要结束大朝?
这怎么可以!
他们才开始进攻,王弋怎么可以不应战呢?
“殿下,臣有事奏。”这次依旧是孔圭,他是打定主意不作个大死誓不罢休了。
“讲。”
“殿下,太学院学子闹事一案臣略有耳闻。”孔圭行了一礼,义正辞严地说,“虽说学子们受了贼人蛊惑,但他们的本心并不坏。臣以为就算没有学子们的义举,诸位公子也到了该念书的年纪。殿下应该觅得一良师,切不可让诸位公子玩物丧志才好。”
说实话,王弋真的有些累了,他实在是不想继续扯皮了。
奈何这些人根本不想放过他,上来又是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只要他敢答应,既要将儿子搭进去,又给学子正了名,从闹事变成义举,那些还没有浮出水面的人也就不好定罪了。
可王弋怎么能答应,他立即拉下了脸,冷声道:“你们知不知道,他们逼死了孤的一位忠勇将士。”
“殿下,学子此举确实不妥,但谁还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呢?只因学子说话心直口快,将士们长期在战场上厮杀,性子有执拗了一些,方才酿成此次悲剧。
臣愿意为那位壮士写一篇祭文,聊表臣的敬仰之意。
不过殿下,臣还是觉得各位公子是时候拜师读书了。”
嗯?
王弋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万万没想到高傲的文人竟然会向一个大头兵低头,这可比抽他们的脸狠太多了。
随后转念一想,他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孔圭真是鸡贼,他以个人名义写祭文有个屁用?反而还能让他赚个好名声。
真要写,也是御史台集体写才行。
而且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和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或许不止是一石二鸟那么简单,若他真的让御史台联名写祭文,御史台说不定真能答应下来。
沉思之中,余光忽然发现荀攸正在对他打眼色,顺着荀攸的眼神看过去,发现荀攸是让他看周瑜。
周瑜?
这件事和周瑜有关?
死的是右军士卒啊,跟周瑜这个管水军的有什么关系?
不明所以的王弋一脑门的疑惑,就在准备放弃思考,直接拒绝的时候,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终于理解了荀攸想要表达的意思。
荀攸看的并不是周瑜,而是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了刘晔,也就是说孔圭的最终目的是兵部,荀攸提醒不了王弋兵部,只能提示和士兵有关。
王弋感觉自己的脑袋瞬间大了一圈,御史集团就算是脑子冒烟也不可能打兵部的主意,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挑起王弋麾下文武之争。
若做为文人脊梁的御史台都低头了,相对粗鄙的武将必然大为畅快,找机会就会对文人进行侮辱。
到了那时,典军府和兵部必定会产生矛盾,御史们的机会也就来了,毕竟只要朝臣有矛盾,御史就不愁没活干。
可真的是这样吗?王弋有些不敢相信。
御史集团这么做的回报率实在是太低了,向莽夫低头会让御史失去大量威信,成本可能都收不回来。
要么是自己想错了,要么御史集团一定有什么方法补救回来。
有荀攸的提示,自己绝对不会看错,可没有自己点头,百官之首的丞相也不可能设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王弋忽然想起了一封奏章,就是那封举荐荀表的奏章,似乎正是出自御史台的手笔。
想到这里王弋忽然冷笑道:“不知孔大夫想要举荐何人啊?”
果不其然,孔圭行了一礼说道:“臣举荐颍川荀氏荀表……”
“住口!”荀彧豁然转身,死死盯着孔圭。
荀攸也动了动身子,眼中满是杀机。
家里面有人在朝堂上任高官是好事,人要是太多可就是要命的事了。
荀彧怎么也没想到有人竟然将主意打到了他头上,他都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凭什么以为他会和这些人联合?
到了荀彧这个等级,谁还会谈论利益啊,他荀氏又不缺利益,人家讲究的是志向,真当大家族的大指的是人多吗?
“孔大夫,可惜了,你晚了一步。”王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悠然道,“孤觉得学识靠死记硬背,不如靠耳濡目染,有袁美人在,孤还是很放心的。
不过你这么一说,孤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孤的箭法还算小有成就,可惜年幼时孤想要吃饱饭都是一个问题,耽误了很多时日。
小主,
好在孤的几个儿子倒是能够吃饱,身体比较强壮,想必也能继承孤的一些天分。
奈何孤不擅长教育,又想趁着孩儿们年幼,让他们好好学习射箭,不知孔大夫可有人选?
也用不着箭术太厉害的人,和孤差不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