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俺老是揍他们。打架嘛,先学挨打,在练打人。挨的打多了,自然就会打人了。”
“对,就是这么回事。我在家没事的时候就骂他们,他们挨骂挨的多了,自然也就明白该怎么说话了。”
“骂就行?你别骗俺,俺骂为啥不行?”
“将军,你骂和我骂是不一样的。”
“那要怎么骂?”
“要用道理骂人,不能带脏字、不能说脏话。”
“不说脏话怎么骂人?”
“将军放心,我会找机会给你演示的。”马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年纪本就不大,还不到三十,这种张扬的事情他最喜欢了。
谁知典韦忽然说道:“那你要骂得狠一点。”
“啊?”马铭双眼中瞬间爆发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他不太确定典韦的意思是不是他心中的想法,毕竟典韦一路上都是憨憨的。
典韦却证实了他的猜测,咧开大嘴很是邪恶地笑道:“这次来之前殿下和俺说了,可以让俺随便杀。你骂得狠一点、俺杀得狠一点,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派更多的人来。你放心,有俺护着你,保证你没事!”
马铭闻言当即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典韦是憨了一些,又不是傻!看来吐出脑子的不是典韦,而是他自己啊。
不过既然典韦都这么说了,马铭的便计上心头,有些诡异地说:“典将军,要不我们这样如何?我有一条计策……”
“俺不管什么计策,你让杀谁就杀谁。”
“杀多少都行?”
“最好全杀了。”
“那颗太好了。”
两人一拍即合,马铭立即下令全军加速,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高显。
不过这一路上也没闲着,给典韦好好表演了一通大汉顶级纨绔是如何巧取豪夺的。
越往北走,北方诸国的商人就越多,不过这些商人大多都集中在黑市,他们没有去高显交易的资格,在这里做生意属于走私行为。
马铭先是大张旗鼓进城,声势大得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
随后开始大肆敛财,各种礼物来者不拒,还尤其喜欢夫余和高句丽的特产。
黑市的小国商人很快被惊动,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位竟然是礼部尚书的儿子。
商人是最喜欢钻营的,与其将手里的货物卖给汉人赚个高价,还不如他们自己送给马铭换个人情,说不定还能在高显混个正经的买卖凭证。
可马铭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别说是小国的商人,收了第一批礼物之后马铭的眼界也高了,不是随便什么就能看得上了,就连汉人的商人想见一面都非常困难。
没有门路导致商人们向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然而马铭的骚操作这时候来了,他开始指使县中的小吏低价强买强卖,美其名曰“面贴”。
你以为商人会害怕这种事吗?不!他们非但不害怕,反而欣喜若狂,因为来强买强卖的小吏就是门路,只要给足了好处,面贴不面贴的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等小国商人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得到了许诺,晚上来见马铭的时候却发现接待他们的并不是马铭而是一位仆从,马铭已经在下午的时候秘密离开了。
见不到本人效果自然大打折扣,问题是来都来了,总不能拎着礼物回去啊,赌徒的心思让他们想要放手一搏,拼一拼凭借自己带来的宝物能让仆从给予一个见马铭的机会。
可这个机会真的存在吗?
当最后一个商人进入约定的宅子之后,县尉带着兵丁立即将这里围了起来,以冒充特使的罪名将仆从抓了起来,并以聚众不轨的罪名将所有的商人一同收监,将他们的财产全部没收,人还关进了大牢。
一众商人大呼愿望,凭借着身上仅有的一些财富,一些人探听出了其中详情。
原来除了马铭来了和走了这件事是真的以外,其他的事情全是假的。
马铭没有大肆敛财,也没有派县吏强买强卖,一切都是那个假扮马铭仆从的贼子策划的骗局,马铭是个清廉的官员,只是被贱人偷用了名声而已。
马铭没有错,县衙没有错,有错的只有聚众不轨的商人,仆从以最快的速度交代了实情,说是准备用这些钱招兵买马当山贼劫掠,那些商人都是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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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应是大案,可县令却直接跳过了审讯的过程,将这个案子定了性。
小国商人的家产全部被县衙没收,他们原本的贸易位置立即被县里面的大族代替,人也被直接驱逐出城。
而且县令还搞了一些区别对待,高句丽的商人允许携带一种交通工具和一些干粮,毕竟马铭这次是去出使高句丽的。
其他小国的商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全家每人只能保留一件单衣,在这个冬末春初的季节,一件单衣和什么也不穿没什么区别,并不会拖延被冻死的时间。
到了这个地步傻子都知道这是一个局,马铭最开始确实不是收礼,而是借着收礼的名义聚集了城中大族一起商量如何瓜分他们这些小国商人的利益,后面的那些事都是演给他们看的。
这是一个三赢的局面,首先马铭赢了三次,获得了名声、钱财以及城中大族的人情;再就是县衙获得了功绩和财富;最后是大族获得了商路,只有小国商人受伤的世界打成了。
当然了,这里面误伤是肯定有的,毕竟汉人也有一部分小商人受到了波及,可这和马铭没什么关系,如何处理是县衙的事,是一起收拾了还是放了他根本不在乎。
当小国商人们被驱逐出城后,这个局最精髓的地方来了。
县衙按照马铭的吩咐并没有立即将商人们赶出去,而是等所有人都准备好之后趁着夜色一起放出城池。
这样一来高句丽被特殊照顾就立即引来了公愤,人性的复杂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商人们没有请求高句丽商人带他们一起走,而是聚集在一起尽量杀死高句丽人,抢夺他们带出来的补给。
尽管这些补给根本不够他们活下去,尽管高句丽人也是受害者,可他们依旧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泄在高句丽人身上。
大部分高句丽人被残忍杀死,可由于县衙让他们带了交通工具,仍然有一部分人骑马逃走。
如此一来,夺取财产的仇恨在血仇面前似乎就不够看了。
小国之间不怎么和谐的关系变得更为紧张,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拿着他的剧本前往了下一座城池。
马铭就这样一路祸害到了高显,沿途被他整得支离破碎的家庭不计其数,单单地契就装了满满一车。
当然,他用了不止一个计策,恶毒的诡计层出不穷,有县衙给他打配合,再凭借马家的威望和马日磾礼部尚书的名头他从未失过手。
典韦对马铭这么做十分不理解,马铭并不贪财,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将包括涉事人员在内所有的事情极为详细的以奏折的形式汇报给王弋。
他每座城池留下来的仆人也不是为了顶罪的,而是用于监督县衙将没收的钱财用在正地方,杜绝当地官员中饱私囊的可能。
甚至就连典韦这种憨憨都能看出他在刻意与当地世家保持距离,那种刻意程度用高高在上的命令来形容都不为过。
典韦并不在乎马铭为什么这么做,他只是不明白马铭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为,直到队伍来到了高显,他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马博之,你不是说能让俺砍人吗?什么时候才能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