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尚书大人此来……懂了,懂了!”诸连伯恍然大悟,立即招来侍者低声吩咐了两句,转头对马日磾说道,“尚书大人稍等,我带了些夫余的特产,都是些小玩意儿,大人拿回去尝尝鲜!”
望着诸连伯那心照不宣的笑,马日磾很想将鞋子脱下来,一鞋底子拍死这货。
他不是不能收礼,事实上礼部的人赚的外快,很大一部分都是外国这些人的孝敬。
可这礼是这么送的吗?
就让他这么瘦?
明镜司可就在旁边看着呢,出了事诸连伯拍拍屁股走了,掉脑袋的不还是他全家?
“放肆!”马日磾立即大声呵斥,“你当我是什么人?见利忘义因私废公之辈?竟然胆敢贿赂我?你有几个脑袋。”
“啊?”诸连伯懵了,不明白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马日磾实在是不想和他们废话,便说道:“昨夜有贼子夜闯府衙重地被发现,逃跑时跑进了东林馆,你可见过贼子?”
“没!没有没有!”诸连伯赶紧辩解。
“我们要进来搜一搜。”
“不行!”别看诸连伯便捷的快,否定的更快。政客的敏感性让他清楚只要点头,他以后在夫余就完了。
可马日磾的态度十分强硬:“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只是在通知你而已。袁都尉,带人进来吧。”
“绝对不行!来人,挡住大门!”诸连伯纵身而起大声说道,“就算您是礼部尚书也没有权力搜查东林馆,我要见赵王殿下,要在殿下面前评评理!”
双方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不过夫余人中还是有高人的,或者说他们这次来的学者有些真本事。
这些人在护卫准备和明镜司的人发生冲突之前便将护卫拉开,将自己随身的刀剑扔在明镜司人的面前,却手拉手组成一道人墙挡在明镜司人面前,不退让半步。
这样一来明镜司显然不能先动手,竟然被这帮人挡在了外面。
“你想挑起两国的战争吗?”马日磾见状声色俱厉地说,“区区夫余,你能承受殿下的怒火吗?”
诸连伯却硬着脖子争辩:“天下总有个讲理的地方,上国也不能不讲理。我要见殿下,殿下是夫余人的朋友,我们相信他是讲理的!”
马日磾根本没想到诸连伯居然敢顶撞自己,一怒之下就要和他争论一番。
这时袁靖忽然说道:“你们真的不怕死吗?”
说话的同时铁伞上的枪尖顶在了诸连伯的喉间,使得诸连伯皮肉都向下凹陷。
诸连伯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死亡的威胁让他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
此时此刻,或许夫余的利益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利益也不重要了,只有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诸连伯怕死,不仅他怕死,绝大多数人都害怕死亡。
见到袁靖动手,她麾下的士卒立即举盾逼迫那些夫余文人,夫余人中大部分都开始向后退却。
马日磾见到刀剑要比他的语言好用太多,顿时没了一点儿兴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袁靖却收回了铁伞,冷声问道:“此去第四间院子是谁在住?”
“小……小女……”
“很好,将她带出来。”见到袁靖听完诸连伯的回答就要向内院走,马日磾赶紧开口说,“现在已经和夫余没什么关系了,是你女儿窝藏罪犯,是你诸连伯窝藏罪犯!来人,将那些文人放开。”
马日磾毕竟是礼部尚书,他对外交还是相当敏感的,立即给了夫余文人一个台阶,同时也画出了安全线。
“尚书大人冤枉啊!小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窝赃罪犯?她就只在来到也成那天逛了一圈集市啊,怎么可能认识什么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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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就不好说了,袁都尉既然都给出了具体的地点,那就只能说明你女儿有问题,不然就是夫余人有问题。诸连伯,你觉得是你女儿藏匿了罪犯,还是夫余人就是罪犯?你们是来窃取机密的吗?”
“尚书大人怎么能冤枉我们?”
“那就是说我没有冤枉你女儿了?”
“你!尚书大人,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说错了吗?这不是事实吗?看来夫余人野心不小啊!诸连伯,你不是想要见殿下吗?那我们就去见见殿下,说道说道此事!”马日磾深刻贯彻了地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的策略,将诸连伯说的哑口无言。
然而就在他们争论的时候袁靖已经从内院儿出来了,不过她并没有带什么人出来,只是来到诸连伯身边问道:“你有几天没有见到你女儿了?”
“什么……什么意思?”
“几天!”
“三天了吧,小女说身体有恙,我以为是水土不服。我女儿怎么了?”
“没怎么,确实是身体有恙,你去看看吧。”袁靖示意马日磾可以离开了,边走边说,“纵欲过度,再不去救治恐怕就没几天好活了。”
这个病情让马日磾都感到咋舌,虽说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可这种事还真是第一次见。
除了东林馆马日磾问道:“袁都尉,恕老夫无礼,你们女子也会纵欲过度吗?”
“都是人,没什么不可以的。”
”嘶……可是……可是……“
”马尚书,人其实是一种十分坚韧的生物,身体会在受损伤之前想办法保护自己,无论男女想要纵欲过度其实都不容易。
不过诸连伯的女儿整整放纵了三天,生命力早已衰败,就算是救回来其实也很难终老了。“
”哎……任何欲望都是杀人利器啊……“马日磾一边感叹,一边向礼部的衙门走去,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没有一点儿和袁靖告别的想法。
袁靖也没有送行的意思,只是派了几个人护送而已。
她在诸连伯的女儿房间里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里面充斥的味道刺鼻且令人作呕,让她感到十分恶心。
最关键的是里面舞弊杂乱,想要找到些什么非常困难,凭借她一个人肯定不行。
而且她也找到了一个有用的东西,那是一块玉佩,做工什么的都相当不错,在玉佩的一角还刻着一个小小的“叶”字。
“都尉,结论下来我们应当怎么办?”程放过来询问。
“先回去。”袁靖看了莫竹蝶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莫竹蝶被气得半死,那一眼中包含了很多东西,但里面最多的还是嘲讽。
这件事已经和她没什么关系了,而且她还没有抓到贼人,挨骂是肯定跑不了的,所以袁靖肯定是在嘲讽她,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袁靖带人回到明镜司后立即来到叶家人面前,她是万万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转了回来,更没想到有人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