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适才江篱扔掉花瓣还捻了捻手指。

此刻想来,她分明是嫌弃上面有泥土!

所以她接的那片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好好好,就好气!

“少郎小心,灯笼已灭,我们要紧跟在世女身后,您要当心着些。”

可莫要在跌泥坑了。

但这话木楞没敢说。

“少郎,抓着我的手。”木方行于安怀清前方,每走一步路,都执着于告诉主子落脚点。

唯恐少郎再被泥水沾染,脏不脏倒是不说,黑灯瞎火的,若是摔伤可就麻烦了。

“啧!”前方咂舌音很响亮,身后几人都察觉出世女的不耐。

江篱也真有些烦躁。

就这么一条下坡小路经,有什么难走的?

虽说月光被乌云遮挡,但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只要双眼在暗中适应片刻,就算不能清晰视物,也能看清大概好吧!

江篱不知道的是,她之所以能在暗中看清、和听到比较细小声音,都是与生俱来的。

她生来耳力和视力便比常人敏锐,只她习以为常,不觉有不同之处,所以才对身后主仆三人有些嫌弃。

“过来!”江篱忽然停住,转身面向身后之人。

安怀清一懵,用手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确定地问:“我?”

江篱很少主动同他说话。

就算说了,也是不情不愿,或被江阿翁逼着过来传达些什么。

反正像今日这般主动与他攀谈的情形,少之又少。

否则他也不至于如此惊讶。

“快点!”江篱见他迟疑,不耐催促。

后者连忙上前两步。

可能太过受宠若惊,安怀清只觉这几步走的格外飘浮,跟没骨头似的。

“……何事?”

他现在全身都是泥水,很脏。

也不知道江篱会同他说什么。

嘲讽?

还是嫌弃?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吧……

她讨厌自己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拿着!”江篱眉头紧锁,目光在他两只泥水不算多的手上来来回回地转悠着。

最后挑中一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用琉璃灯手柄轻点一下他的手背。

安怀清怎么也没想到,江篱竟然把琉璃灯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