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喝团圆酒的那一杯，吴科长开口道：“我们科室里有公务员也有事业编人员，我跟老安都老了，下一个公务员就是金霖爀了，未来你要好好干，你比其他事业人员更有提拔的空间和希望。”

这话听得让金霖爀危机感十足，这不明摆着在拱火，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让大家敌视自己，于是连忙伏低做小，说了一番自己初出茅庐，还在向大家学习的阶段，把大家当领导和老师，紧跟着大家走，把话题转移过去了。

喝完最后一杯，两个领导又夹了几筷子菜，这时候金霖爀说去叫服务员上主食，借着这个出门的机会，让服务员来在门外把单买了，因为酒水是吴科长带的，承了他的情。

想到众人都喝了酒，数了数几台车，金霖爀又让前台代叫了几个代驾司机，因为都住在城里附近，提前预付了钱。

安排好以后，金霖爀跟着上主食的服务员进门，招呼大家吃了主食，这就圆满了，可以散场。

几个代驾司机都在门口等着，看到大客户出来，都跟着各自的车主去开车了，众人也是分头离开，最后的金霖爀则是自己步行去了不远的人才公寓休息。

回到公寓，酒的后劲也上来了，没顾得上洗澡，一人孤身在陌生的城市工作，醉酒以后无人依靠，第一个想起的，是自己的父母，金霖爀看到时间还早，给父母和弟弟所在的小群里发了消息，说自己下班后请领导同事吃了个饭，现在回家休息了。

金母则是关切的发语音问是否喝酒了，难不难受，教他煮茶或者喝酸奶解酒，晚点睡一觉。

金父也是关心了一下第一天上班顺利否，毕竟对在老家小镇刨食的二老来说，机关里是个陌生领域。

金霖爀耐心回复了一段语音，告诉他们自己分到的科室，负责的工作，以及领导与同事对他的态度。

二老用朴实和讨好的角度，叮嘱他维持好人际关系，事可以慢慢做，人际关系断然不能做差了。

有些感动的结束聊天后，金霖爀把自己行李包里东西拿出来，选出明天穿的衣服，就去洗澡，洗去烟酒味和班味儿。又把晾晒的床单被套弄好，草草的在没有任何装饰的卧室里睡下了。

本以为能舒服的一觉睡到天亮，但在晚上1点多的时候，金霖爀被腹中那翻涌的难受给惊醒，连鞋也没穿，冲进卫生间，蹲着吐了出来，一阵不够又一阵，嗓子都卡痛了。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用花洒冲干净，靠在洗手台前，用冰冷的自来水接在手掌中，灌进自己口里漱口，又用凉水洗了把脸，彻底清醒了过来。

家里连个烧水的都没有，此刻也只能囫囵吞了几口自来水，再回到卧室躺下了，从窗口望到了一轮残月，有种回到初中宿舍的感觉，那时候金霖爀也是住在窗边的床位，睡不着的时候就张望着窗口，有时候有月亮，有时候一片漆黑，现在睡觉他都习惯了打开窗帘睡。

不知道当时那个初中少年，看到现在终于第一天工作的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今天很顺利，还做了几件大事，自己也很适应体制内的生态和工作节奏，虽然起步起点不高，但金霖爀相信自己能够做出一番成绩的，胡思乱想了一会未来的好日子，再次沉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