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莱早已被眼前像停尸房的白色床单吓蒙了。
恐惧激剧地穿过全身,震动每一个细胞,上身除了在筛糠,双腿还像寒风中的落叶,摇摆。
她动用了仅存的理智,夺门而出,也不管萧赫是死是活了。
有一个恐怖地带她是永远不敢踏进的,不能说,不能提,也不能见。
她一会儿坐在堂屋上板凳,一会儿起身来回踱步。
坐下来犹如如坐针毡,站起来也身心不得安宁,手里来回倒腾着矿泉水瓶。
此刻鸟儿虫儿鸡儿都进窝睡觉了,外面静得可怕,夜晚山上的寒气正侵入屋里,若莱不禁打一个寒战。
她起身关上大门。
寒气被拒之门外,但黑夜趁机进来,屋里瞬间漆黑一片。
只有一双猫一样的眼睛发的光亮。
谁现在见了都吓得毛发倒竖。
但这些黝黑的氛围并不至于若莱惊悚不安。
她不害怕自然变幻莫测的现象,也不怕什么幽灵鬼魂。
她惧怕的是另一种东西。若莱赶紧揪住思绪的缰绳。
屋里的老钟机械地摆着钟摆,滴答滴答响着,不仅预示着时间一点点消失,好像又是寓意着生命的消失。
是丧钟?
若莱脑子里冒出一个声音。一股阴寒的气息从脚底直传到脊梁骨。
她不得不在从板凳上起身,又在堂屋里来回 踱步,驱散在身边游荡起来的寒气。
理智拉扯着她,让她进屋去看看萧赫,但恐怖扯住她后腿,就是挪不动脚步,不敢再踏进萧赫的房间。
最终良知促使她走近萧赫的卧室门了。
死就死吧!
她鼓起勇气推开门,雪白的裹尸布般的被单如一道千年的寒光迅速又把若莱拉入了恐怖的旋涡。
她全身血液倒流,惊恐地张着嘴巴,脚步被钉在地上,丝毫不能动弹。
从小到大她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怕死人,确切地说,是忌惮盖着白色床单的人。
自己最爱的外婆去世的时候,正在上小学六年级的她,哭着从学校跑回家。
当她看到外婆直挺挺躺在床上,还盖着白布,以及周围亲人哭泣场景,她不是决堤的悲痛欲绝,而是被强大的恐惧逼近,陡然笼罩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