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他的怒吼,我从他怀中笑嘻嘻地退出,食指顺势拉下眼角,做了个俏皮的鬼脸:“你的脾气倒是挺暴君的,不过我也不怕!”大不了以暴制暴。

他被我的模样逗乐了,笑了许久,突然安静下来,神态些许空茫,问:“如果我杀了萧晚风,你会为他不要我吗?”我愣了半会,反问:“你是我的丈夫,他又是我的谁?”他站直了身子,点头道:“没错,他谁也不是,充其量不过是一只觊觎你美色的豺狼,挡在我称王道路上的绊脚石。”

我平淡地微笑着,对于他所说的,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不悦皱眉,想问什么又最终忍下,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的。”加上一句:“还有萧晚月。”

说完,他刻意看我的脸,似在寻找什么答案。

我面不改色:“你们男人打打杀杀的事,跟我这个妇道人家说什么,再说就要成亲了呢,满口血腥,你还真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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佯装生气,以掩饰乍闻他要杀死萧晚月时的那种不安,仿佛真的看见那身雪衣被染成血衣的模样。

怕被他看出端倪,忙起身说要离开,司空长卿没再说什么,差周逸送我回去。

我倚在马车床架旁,掀着帘子与周逸漫不经心地交谈。

男女之间非亲非故,又深更半夜,像我这般侃侃而谈实属不良,只是月黑风高的,谁能管得着礼数跳出来指责我的不是?

周逸的脸些许严肃,但有问必答,并没怎么避讳。这正好称了我的心,恰时与他冰释前嫌。

要知道周家是金陵的名门望族,继司空氏之后便是周姓一族最为权势,我可不想得罪他。以后嫁去金陵,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就成孤儿寡母,自当需要未雨绸缪,为自己拉拢关系,谁能保证司空长卿能永远护着我们,这世上最不牢靠的就是男人挂在嘴边的爱。

清了清喉咙,我说:“周将军,以前是我小性子跟你家主公闹脾气,才对你使了毒,你不会往心里去吧?”

“夫人言重了。”他还是一板一眼地回答,抿直的嘴角忽而勾起一个弧度,很快又消退。策马跟在马车旁,笔直看向前方,硬是没正眼瞧我,好似我脸上有什么不能入眼的东西。

我也不在意,继续懒懒散散地说着闲话:“怎么都没见到曲慕白将军呢?”

周逸沉默稍许,最后还是据实相告:“探子来报,今早萧晚月秘密离开皇都,与驻守在周元亭的十万长川军会合,又召集七路诸侯,欲要围攻常州城,慕白受命前去守城,此刻早已不在皇都,夫人自当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