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红窘起来,恼了句:“你怎变得和天赐一样不正经,满口油嘴滑舌。”

从他怀中抽身出来,问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他说差不多痊愈了,萧家的血凝脂是天下最好的疗伤金疮。那一刻有种怪异感一闪而过,却抓不住,也没去细想。犹豫半晌,告诉他再不用多久就可以离开这牢房了,又暗示他出狱后须得向萧家提亲。

他沉默了许久,问:“这是司空长卿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我回了句:“我要你平安无事地活着。”

他狠狠瞪我,“要我娶别的女人,你一点都不在意?”

我面无表情道:“你是要含冤莫白,抛下我孤独地死,还是咬牙忍下所有的不满,陪我一起活到最后。”

他不言不语,不再看我。我知道,他只是需要时间想明白。聪明如他,我最骄傲的弟弟,会明白目前的处境。鳌龙难行浅滩,唯有蛰伏,养精蓄锐。而娶了萧家三小姐,可以扶摇直上,一跃龙门。

就在我转身离开时,身后响起宣誓般的诵念:“我在忧愁时想你,就像在冬季想太阳;我在快乐时想你,就像在骄阳下想树荫。”

那是我小时候随性念过诗,在劫耳聪目明过目不忘,总把我的字字句句记得清清楚楚。

回过身去,只见他仰面望我,目光深邃,面容柔和,如在庙宇瞻仰佛祖神容般虔诚。

赤红的火把,映照出如同夕阳的光晕,那声声低语,恰似最后离别的晚歌。

彼此都心知肚明,他娶他的,我嫁我的,这一次分开,再见面,将物是人非。

他说:“以前我总是在想,有一天要是失去你,会不会变得颓废堕落,在还没有完全放弃你之前,至少,要让你爱上我。但我明白,就算这辈子你都不会爱上我,我也不可能放弃你,所以我不得不一次次地去接受,被你放弃的事实。我不怪你,也不恨你,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阿姐,请你……请你千万记住,无论以后我们在哪里,无论身边陪伴的人是谁,我的心永远都跟你在一起,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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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些话,他靠在墙上,双手搭在腿上,整个人像被抽了灵魂的躯壳,虚无,空茫。

“在劫……”

这声呼唤,让他双肩一动,看着我瞳孔颤抖,似在我身上获得生命的力量。

“最后,请你亲亲我好么,阿姐?”

我俯身,轻轻捧起他的脸。

嘴唇相碰的瞬间,才知道温情的最深处带来的只是伤痛,不该再依恋梦境了,犯了禁忌的我们,美梦是种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