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地从他手中接过毛毯,“我……自己来吧。”他淡淡嗯了一声,在书桌前坐下,不说话,只是静静凝视着我的脸。那眼神平静得宛如一摊死水,却让人莫名觉得害怕。
忙从怀里掏出麒麟白玉簪放到书桌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目道:“我想请你撤兵,三年内不得与常昊王兵戎相见,除非他主动犯你长川属地。”提出这个要求后,我沉沉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脸,因为我知道这个条件是多么过分,等同狮子大开口,他要是翻脸不认人,随时可能将我拖出去砍头。
但这也是我唯一能谈判的手段了,赌的就是他堂堂郑国公说一不二的品性。
既然他答应过我,凡是带着这支玉簪提的愿望他都会为我实现,就一定说到做到。
我也知道,他绝不是一个易与之辈,损己利人的事也断然不会做。所以我狂妄地提出苛刻的要求,就是要等,等他像买卖砍价那样将条件的门槛砍低。无论他如何回应,只要能救子都,我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好,我答应你。”
轻巧的一句回答,让我陷入震惊,他竟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猛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却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萧晚风半阖眉眼,近似悲悯地说:“赵子都那样对你,你居然还会为了他来求我,悦容,你真傻。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他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爱情不过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
眼角开始发痛,不希望自己的这段情感,换得他这样的评价,这太可悲了。
我苍白着脸,道:“我这样的人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傻,如果他的胸膛是我依靠的地方,我将会在那里生活一辈子;如果他选择前方的道路而把我留在身后,我也会重新找回自己的道路勇敢地走下去。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为了他,我心甘情愿。如果爱情只是一个谎言,那么就让我在谎言中找到真实。还有什么样的欺骗和伤害,尽管放马过来,我不怕!”说到最后,我几乎在嘶吼咆哮,连日来刻意压制的痛苦和悲伤,那一刻宣泄而出。
他看着我,久久沉默,外边的雨打在营帐上,吧嗒吧嗒地响着,很遥远,又很近,就跟彼此的心跳一样。
他居然跟我道歉了,说:“对不起,我不该妄断评价你的感情。”我默默摇了摇头,他叹息:“人生如乾坤般难测,想你以前在他身边时,他意气风发,横眼笑天下;你离开他之后,他日薄西山,兵败如山倒。悦容,你说,你是不是胜利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