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晴的天空,一碧如洗,无雀鸟飞过,无半片浮云。
心仍有不甘,不是刚下定了决心要嫁给他么,怎么能轻易放弃?
欠身对刘公公道:“我那两个弟弟尚未回来,今朝一入宫也不知哪日才能见着,可否让我稍候片刻,待跟他们告了别再走?”
“这……”刘公公面色为难。
停靠一旁的华轿里传来笑声,修长的手掀开垂帘,广成昕从轿中走出,杏色朝袍迎风摇着,似在欢喜,似在嘲讽,淡笑道:“人可以等,吉时可等不得,婕妤娘娘,快上撵进宫吧,怠慢了圣上,那可是你担待不起的罪名。”
楚幕北和萧夫人在一旁应是,催促我赶紧上车,待在劫天赐回来自会向他们交代,若真要见面,一个月后也可向圣上请旨回家省亲。
我见时间不能再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听见了心碎的声音。向楚幕北和萧夫人以及其他各位兄弟姐妹们拜别,再看这一眼自幼成长的府邸,本以为终有一日会离开这座可怕的牢笼,谁料今日真的离开了,却要住进另一座更为可怕的牢笼中。
上撵前路经广成昕的身旁,隐约闻得他嗤笑:“赵子都想要越矩给你的千人仪仗,还不如名正言顺地让天子赐予,努力讨得荣宠升为皇后娘娘吧,楚婕妤,到时候别忘记是微臣荐你的锦绣前程。”
抬头惊愕地看着他,难怪我的名册分明已被常昊王消去,却最终还是被选进宫,原来都是他搞的鬼!
女人的幸福,难道如此廉价,注定要牺牲在男人们的勾心斗角中?
不,我不甘心!
闭目笑道:“悦容自然不会忘记大司马的好,他日必当重重酬谢!”
九九八十一根巨大金柱,雕刻着九龙蟠爪,撑起一座巍峨宫殿;繁缛复杂的帷帐如祥云般翻滚,似遥远国度梦幻翩跹的彩蝶;延展的瑰丽猩红地毯,刺目得让人心悸;漏壶滴落的声音,拉长了宫廷最寂寞的回响。
那高高依坐在铜雀台上的,正是大经国最高贵的男人,执掌着神赐予人间最无尚的权柄。
终于明白,昨夜为什么会突然梦见他,我的丈夫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