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帝瞥了眼那贡生,就见他的字已露怯意,心中便是不喜。
都已到知天命的年纪,却还如此经不住事,哪里适合入朝为官。
可天元帝忘了,他乃是天子,身上威压迫人,而那贡生在此之前,不过村野间一个小小举人。
天元帝收敛心神,再次看向沈逾白的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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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多则民强,民强则国富。”
天元帝便看向全然无视他的沈逾白,又低头看那一个个端正秀丽的字从笔尖跳出,心中颇为失望。
堂堂沈五元也不过如此。
天元帝不愿再看下去,又不愿坐回龙椅,便在大殿里转悠起来,目光从众考生的试卷一一扫过。
考生们心高高提起,一旦天子快到近前,额头的冷汗便滚滚而落。
整个考场的呼吸更轻了些。
天元帝一圈转完,便回了龙椅坐下。
众多考生齐齐松了口气,以为天元帝累了。
谁知天元帝坐了不过一炷香,便又下来背着手转悠起来。
众考生心如擂鼓,却又不敢停下手里的笔。
天元帝实在在后面转,并未再来第一排,第一排的考生却如丧考批。
若天子果真瞧上谁的文章,定会在那人面前多站一会儿才可看完。
可天子并不往第一排来,岂不是说第一排没有一人写的文章合天元帝的心意,在第一排的自己文章必然也入不了天元帝的眼。
如此一想,心思必然生乱,又怕乱了文章,只得努力按捺心中情绪。
沈逾白倒是写得自在,从国富到民强,再从民强到农桑。
最终着眼与农桑一途,百姓耕地几何,亩产如何,徭役多少,又到百姓家中一年花销,民生艰难。
而民生乃一国基石,是重中之重。
天子想要的必不是农桑民生等见解,可也只有从这一方向论述,方可突破官员围剿。
更何况,既他已坐在这儿,总该为百姓申诉一番,也可为老师后续的粮种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