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陆迁知道,今日就算咬碎了牙,也要和血吞下去。
谁让他识人不明,生生听信了唐靖的话。
这场闹剧,闹到这里已经到了戏散人离的时刻。
除了午门前,正在受脊杖之刑的朝臣的哀嚎声。
整个皇宫里,像按下了暂停键一样静谧。
皇帝牵起贵妃的手回了殿里后。
沈德林和谢知远才慢慢从承修宫踱步而出,
沈德林苍目看着不远处,像霜打了一样的陆次辅的身影,
双眸微闪了几寸,不禁感慨,这只曾经养在他府里的小狼,早就成了玩弄帝王心术的野兽。
沈德林走了几步,同身侧的谢知远道:“刚才多谢谢大人。”
谢知远淡笑,
“首辅大人客气了,臣知道您想为贵妃辩驳一番,又身份尴尬不能开口。”
沈德林敛去眸中情绪,没再说话。
谢知远倒是纳闷了,明明是关切女儿的,非要装作这么一副冷面孔。
……
萧时冕在殿前站了那么一会儿,身子就有些发虚,
刚在床榻上躺下,沈时鸢给他盖上锦被,正要站起身时,又被萧时冕一把拽住,
他的骨节微凉,目光温柔又带了些固执的问道:“去哪儿?”
沈时鸢指了指桌上的药箱,双手一摊,
“陛下难不成忘了,我每日要给你施针吗?”
萧时冕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根根银针,
骨节分明的手不情不愿的放开她时,袖下漏出一截被雪白纱布包扎的手腕,流出的红褐色鲜血里,还有一丝淡淡的烟草香。
那是沈时鸢亲手割的,
那日,萧时冕自昏睡后,整整一日一夜没再醒来,沈时鸢慌了神,
翻遍所有古籍后,陡然想起她从前中蛊毒时,墨珂曾用过的方法,
她让长朔在禁军里寻了个功力深厚的人,
每日在固定的时间里,按她所说的,把他的周身穴位一一封住,她施以银针,将散发在四肢的蛊毒逼往一处,再将毒血自经脉放出,如此反复,这法子虽伤身,可也拔除了大部分蛊毒。
剩下的余毒,还是要等墨珂亲自动手。
沈时鸢已然用尽了所有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