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在钢厂上了这么多年班,如今一个月也就六十来块钱,要供一家老小开支。
像他这样的小年轻出去打零工,一天到晚累死累活,挣个五到八毛就撑死了,而且活儿还不是天天能有。
第二天一上班,陈自强在迎春西街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就传开了。
工人们就是听个热闹,说几句不荤不黄的段子,权当是工作中的一点小乐趣。
只有花宝平和花富国父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爷俩儿使了个眼色,一起出了车间往开水房去了。
左右没人,花富国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拿着搪瓷缸子的手都有点抖:
“爸……”
他扭头,嘴唇都在发颤。
花大爷见自己儿子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这么一副怂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低声喝骂道:
“你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怕什么怕,有什么好怕的,他还能吃了你不成?再说了,他自己说的,事情到此为止了。”
听到最后一句,花富国总算是平静下来,双手握着搪瓷缸子,两眼无神,自顾自的点头:
“对,对,可是,那钱……他没拿那三百块钱。”
花大爷见儿子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忍不住地长长叹了口气:
“行了,你也别瞎琢磨了,钱的事情我去说。以后你老老实实的不要招惹他,应该就不会再出幺蛾子了。”
花富国听了这么话,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有些怀疑:
“爸,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点,那个叫陈自强的,估计也没想到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自己还会被举报。”
花宝平摆摆手:“这个不一样,陈自强在外宾来厂里之前搞林彦武,分明毁了他的名声,让他没办法再去接待外宾。”
“这断人前程,比断人钱财还严重,林彦武要是只让他写一份道歉信就完事,那以后随便有个人估计都能在他头上拉屎撒尿了。”
花富国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话听进去,端起搪瓷缸子咕咚咕咚地喝水。
而保卫科,陈自强的媳妇这会儿已经知道了消息,和自己公公婆婆一起来看陈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