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守兴笑呵呵地回去跟何路打个照面,俩人聊了几句,便牵着马在路口等着。
出发之后,季通坐在杨暮客边上问,“少爷。小姐就这么放心跟着他们去?”
杨暮客冷哼一声,“闹吧,闹吧。等他们闹够了,且看看贫道怎么祸害他们。”
季通面色一凛,“少爷,您昨日给小的治理身子,果真是有危险在前?”
杨暮客剜他一眼,“怎地,怕了?”
季通讪笑,“怕甚。就是……跟官家对上,也不知遭不遭得住。”
季通这话说到了正点儿上。
一路走来,季通打发那些杂碎基本都是匪徒之辈,再不济也就是勋贵私军。打杀了也搬不到台面上。
但此回便是这憨子都瞧出来,这时鹿朝官家有意针对贾家商会。否则皇宫干嘛差遣宫中侍卫过来送行。
杨暮客长吁一口气,“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少爷心中有数便好。”
路上再没说几句话,季通是在做心理准备,而杨暮客则闭目养神。
车厢里小楼忙完了书信业务,玉香近前侍候。蔡鹮则一旁打下手。
玉香问小楼,“小姐,今儿还要学那祝由之术么?”
小楼摇头,“不学了。学不会呢。精神头儿总归是有限,我的心思都扑在治理产业上。纵然你在一旁细细指导,也是听了一句忘了一句。这般去学,既耗了我的心神,又乱了原本思绪。似是而非的东西,不学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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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香笑道,“那便等小姐清闲了再学。”
小楼噗嗤一笑,“有我清闲的时候么?”
玉香颔首,“该是有的。离了产业越来越远,您总该把事情都交代出去。到时候自然不必您事事操心。”
不多时,他们来至了一处小镇。
映入眼帘的是两座碉楼。而后尽是离地半尺的高脚屋。这个小镇没有修建抵御灵炁的大阵,自然也没有高墙。
车速放缓,包守兴上前介绍道,“地处高原,烧砖困难。遂此地皆是建起高脚楼。离地之后便不染浊炁,而后房屋联排,木性相通可疏导灵炁。所以此处居民并无灵炁入体之灾。”
杨暮客颔首,“防火是一件大事儿啊。”
包守兴呵呵一笑,“的确。所以此地驻扎五百侍卫。除了防卫妖邪,还有煊卫司职能。每日打更报时,防火防盗,皆是由这五百侍卫负责。”
何路驾马上前,亮出腰牌。
碉楼上的守卫看明之后放行。
这回反而没人迎接,与初来此地高原情形截然不同。
包守兴前头带路,他们来至了一处府衙。
这府衙前头有一个牌楼,牌楼上匾额写着玉田坊。
乌黑的天空一道亮光划过,而后悠悠然地传来轰隆隆雷响。
玉田坊的吏官走出来相迎,抬头看天说道,“清明春雨来,田中生万财。诸位贵人此时来访,是玉田坊农舍之荣幸。下官给郡主殿下见礼,给大可道长见礼。拜见包大人,拜见何大人。”
这吏官面白须长,手长脚长,一身宽大官衣,不停地揖礼,当真是面面俱到。
杨暮客搀着小楼下车。季通在左,玉香蔡鹮在右。何路与包守兴前面领路。
“下官名叫徐连生。”
杨暮客心中给此人批字,连车则生。有点儿意思,看来缘分不浅。
“诸位开春到此,咱们农庄没有新货,若是拿陈年旧货招待诸位,也怕扫了兴致。包大人路过庄头的时候,下官已经差人外出狩猎。猎来黑熊一只,黑熊冬日沉眠已久,肥油消耗,肉质不柴。取四掌锅中蒸煮,一日有余。醇香正好。”
季通听后两眼放光,哈喇子都要滴下来了。
而后徐连生对着两位向导说,“两位大人久坐马背,庄子里还有鞣制已久的鹿皮,让村中女绣连日赶工,做出来两张坐垫。稍后便给两位大人铺在马鞍上。”
包守兴抬手一揖,“徐坊主有心了。”
“都是下官应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