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宜臼不曾入宗周之地,此时还在南申。”
宗伯蹙眉,有听传信之人道:“不过大圣老子已出函谷关,越过宗周,往西陲去了。”
听见老子已经西出,宗伯才缓了神。
“有大圣老子在,倒是能阻。”
“不过……召公为何会突然薨逝,妖邪入侵也不至于伤其性命啊。”
召公是先天异人,更有大周气运,怎会轻易被妖邪所杀,其中必有古怪。
可惜昆仑距风都之远,难以探寻缘由,只能得信使片面之词,无法定论。
此时西陲之妖邪祸,还需天子决策,方能会盟而镇压,不然诸侯间,难以聚之。
或者……
“老夫去禀明风圣……”
“不必了。”巧姥从典籍宫而出,归城南之库,在树下茶棚,就闻宗伯之声,遂道:“老圣往西,风圣在东,这是他们一开始就选择好的道路,皆是为人族而行,如今老圣动作,风圣也自然离开了风都,往东去了。”
“在东?”宗伯闻风允离开,一惊,紧忙道:“风都就是在东,为何还有往东去?”
“东?”巧姥摇首:“人族真正的东,不是现在的东。”
宗伯恍然,望向东方——
“呼……轰!”东海之滨,海浪滔天。
此正是人族大地之东,黄河入海之处,黄海。
而不知多少年前,黄、渤之海,皆是人族之地,可此时已被淹没。
连带着,那广阔的东夷也被淹没其中,余留一小股边缘之夷,留在了这沿海之地。
“蚩尤与黄帝战,而在蚩尤之东,还有一族,是为东夷-少昊国也。”
“可如今,蚩尤之苗裔尚在,却不见少昊之流传。”
风允在海风中,遥遥而望。
回首,又往西出,那股妖邪之意,如山洪爆发,从昆仑之上冲袭而下,向着西陲而击。
“召公,可惜了。”
召公之死,风允也有所感,可惜这一位有识之士,被淹没在了历史之下。
“轰!”
却听,西陲之地,传来了风允一直在等的声音——
“今吾老聃,西出阳关,代天行道,以人族之躯,探天地之真理,万物之本源……道法自然!”
天似乎睁开了眼睛,往这位于天下间,隐匿之深的人族只留之地,看了一眼。
也是这一眼,让老聃抓住了机会。
天道之势!
借天道之势,老聃的气息不断高涨。
大圣,破!
至圣出!
人族至圣!
“轰!轰!轰!”
上一位人族至圣,还是周公,可记载已远,如今数百年来,再出至圣,却是大不同矣!
人族之上,天象变化,老聃身骑青牛,从西陲之地,入昆仑之境,浮现而出。
那昆仑之处的妖邪,恐怖可憎,人族观看,心头皆恐。
仿佛下一刻,所见之人就会被妖邪吞噬。
又见,在其旁,西陲之秦人奋力杀妖邪,其战死之人不断。
可就是这样恐怖的妖邪,在老子那周身的清静之光下,惊恐而逃。
秦人方才有喘息。
霎时间,西陲之地,紫气东来。
昆仑的妖邪之祸,正随着老子西去,逐渐镇压。
九州之人,皆礼拜西方,口尊至圣老子。
而那抹老者背影,也永久刻在了道天……如同风允,老子将自己的一魂,留在了道天之中。
对此,风允也遥遥对西方一礼,以送别老子。
“为人族为行天道,老聃先生,允拜送之。”
这是老子选择的道,而此番离去,却是不知可有再归之时,毕竟,天地可是能轻易探究的?
风允躬身,捧起一捧泥土,再寻五行之灵,注入阴阳二气,以玄气幻化出一只冶鸟。
摘下腰间玉佩,风允亲自写下老聃之名,挂在冶鸟爪间。
冶鸟飞向风都之地。
“允前往归墟,后之先贤立像事,只能交由后人填补,通灵也需以祭祀来行,不过老聃先生之像,允倒是时刻准备。”
已离之人,可入道天。
三祖就称自己为已离之人,风允此时才明白为何。
“原来,这就是已离……那三祖是否在人族之外的某一处,还存在呢?”
“还有女娲、伏羲等远祖大贤……”
无法去探究。
风允踏出一步,脚下生出一道气流。
海水涌起,形成一道海浪。
风允踏浪而行,向东而去,深入这汪洋大海,以寻少昊之国,归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