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初来此界,破胎中之迷的风允得到这些书,会被同化。
但经历世间多国,他心早已有道——人。
“心中有人,自然不会迷失自我,即使深陷迷雾,也能选择不悔之路。”
风允招手,玄气化为轻柔之风,却托举起那几名内侍手中的一份铜书——《周易》。
“允在大庭初学时,得见半本《周礼》,又得几卦《周易》。”
“那时,就择《周易》为观,后即使又得《六韬·龙韬》,也不曾为之改。”
“如今来大周时,允恍惚初学,稚嫩之时……”
风允眼中闪过怀念之色。
那内侍莫明,见风允并非严肃之人,遂斗胆一问:“风子为何重《周易》而轻《周礼》与《太公》?”
风允望着那铜书之上,周易二字,这应该是《周易》原本刻录其上,上面还有道韵流转,似乎以此铜书,就可观尽《周礼》之言。
风允低眸,浅望那内侍。
一普通人,只有些许文气罢了,未曾异人。
这铜书珍贵,恐怕不是所见这般简单。
而老子也看出来了。
风允与其对视,也无奈一叹。
这大周莫非无看透本质之人,竟然如此坦然将如此珍贵的铜书拿出,还是说,有自傲之心,不认为谁能夺走?
不管这些,风允答方才之言。
“允之所以重《周易》轻《周礼》,当初是因为不喜《周礼》之言论,认为其为人族多弊端也。”
那内侍大惊,风允怎能说出此言。
但风允又说。
“不过此时却不是因此而轻……少时稚嫩之想已难作数,如今眼中,这《周礼》的大智慧我心亦晓,其非人族之弊端,而是大利大德之物。”
望向天,其上有礼道气运弥漫,庇护着大周,稳固此世,少去了不少人性争端。
风允淡声道:“世间有黑白,却不只黑白,这五颜六彩,才是人之所见,所感,所存的天地,绚丽而悠久,春夏秋冬,日月交替,斗转不绝。”
“允收下《周易》,不是不希望观阅《周礼》,只是,周礼为周官之道,诸侯之道,天子之道,允不在此列啊。”
“《大雅》,是世人寻礼之道,礼乐教化,寻心之德,而我如今,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声,遂不需多观。”
“《仪礼》,只要不触碰《仪礼》之罪,遵守各地的规矩,就可安然,遂也不需多观。”
“而《太公》……武道啊,允曾经在大庭时,自己弱小,遂也修行过武道,仗剑愠怒,而伐不德,但之后却发现,那是个人勇武,而非真的武道。”
“真的武道是《太公》,以文武为道,以统兵作法,以谋策为术……但,允知,兴战,胜或败,皆为人族之苦痛,遂少深研此道。”
风允手中,刻录周易二字的铜书,徐徐而飞,其上红光阵阵。
一声风鸣,随着文气升腾,扩散至整个丰镐之地。
不管是宫殿内的天子,士大夫,还是街道民居,田间地头的周民,皆能惊闻。
而风允此时,却目入道天,意识冲破一二重,来到了一朴实混沌之处。
“有巢祖,燧人祖。”
此道天三重,有巢与燧人已经在此等待。
而在两人中间,有一位健硕妇人,看之恍惚是一位战者,但其身上多是柔软皮毛所缝补的衣物,面目和煦,亲切视人,这让风允想到了百越的巫婆。
对此三人行礼,风允静候而待。
那妇人笑着。
“嗯,汝在百越、楚地的解,有巢与燧人,皆与老身说了。”
和蔼地望着风允,但眸中却有敏锐之色。
这让风允又想到了女娲,当初在瑶地卜祝之时,就曾见过女娲尊荣,之后的女娲伏羲规矩图,也曾见过。
“嗯……女娲氏,乃是老身之后。”妇人点头,赞赏风允的智慧。
“老身为知生氏,曾教导人族,制衣,饰品,雕刻,枪矛,弓箭,挖井……之事,以知晓人之生存,传之人族,而为名也。”
闻言,允礼道:“后生,礼见知生祖。”
人族之祖,风允自无不尊。
有巢为人族造居,聚人为族,庇护也。
燧人为人族燃火,薪火相传,文明也。
知生为人族谋生,创造生产,生存也。
这些在后人看似最基础,简单不过,习以为常的事情,却在他们的时代,是那般的耀眼,为人族开辟了广袤的天地和未来。
以德为人祖。
在此镇守人族道天三重。
让人信服!
“嗯,汝之心,诚也。”知生祖喜爱风允这位后生,不只是样貌俊秀,有礼有节,更是因为风允的所做,虽有不足,但多利人族,更是在此时,为人族带来了玄道,阐述了天地人三者的关系。
让人道被世人广而传之。
此时,即使风允卒,就此人道之言,也能死后为圣,归于道天。
这也是风允能一举为近圣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