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医书…过于残缺了。”
风允不去想邹衍之言,将目光望向这医书之上。
“天元纪篇…”
风允细细观看此卷,其上之言依旧残缺,比之前那一堆还要严重,寻常人,即使是巫医观之都会摸不清头脑。
可。
风允眉头越发紧蹙。
“天元纪?”
“天干地支?”
望着这残破的《黄帝内经·天元纪篇》,风允以天干地支补上残缺之地,竟然隐隐能连贯。
风允拿出一份空白兽皮,在上对照残缺的《黄帝内经》,以天干地支,阴阳五行之论补之。
其中不明晦暗之处,越发清晰,一些小残缺的地方能被直接补全,而大残缺的地方,也隐隐联系,只要风允再多寻些医书,或就能补之。
“黄帝问曰:天有五行,御五位,以生寒暑燥湿风,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思忧恐,论言五运相袭而皆治之,终期之日,周而复始,余已知之矣,愿闻其与三阴三阳之候奈何合之?”
风允以五行之论,延伸五御,在上医书中的寒暑燥湿风,五脏、七情六欲之言,论述人体五气,运气而行……
如此,这《天元纪篇》的首要就被风允补全。
马不停蹄,风允继续翻阅残缺的《黄帝内经》,以自己在女娲传承中所知所悟的天干地支、阴阳五行,和巫医祝由之术,补全这《黄帝内经》缺失的部分。
“是了,黄帝时,其十巫中的巫彭就是黄帝身边的大医,遂黄帝的医学也是从女娲的巫医中脱胎而出。”
“其《黄帝内经》或许受到了神农氏所开辟的药医之道影响,将巫医分离,取其医而成了此医学内经!”
这满地的医书中,多有草药之名,或许……
“或许除开《黄帝内经》,其中还有《神农本草经》的部分。”
不过此时风允也清楚了,这《黄帝内经》与《神农本草经》或许不是神农氏与黄帝亲手所做,其应是开山之人,而后续岁月由人族后贤继续填补,方才有如今这一典籍宫的医药之书。
之所以用黄帝与神农氏之名为书,也是追溯本源,诉明概要。
“内经为医理,本草经为药典也。”
弄清之后,风允也决定将这典籍宫中的医书分为两类而记。
一作医理,一作药典。
医理需用自身所学补全,而药典就不用,只需记录即可。
如此,风允对外界之事暂且放下,等待扬粤王的召见,自己就在典籍宫中,翻阅医书,编著补全《黄帝内经》,汇总《神农本草经》。
……
一连十几日,冬雪已停,大周年关已过。
“夫子,您总算是不看这医书了。”
邹衍看着落不下脚的典籍宫,认命地与风允一同收捡,整理风允所写的医书。
“还未写完。”
风允摇头,接过邹衍递来的残页。
对照上文,排列有序,他以骨针缝合一处。
他高看了这扬粤国的典籍宫,将这典籍宫内的书都阅尽,也不过是整理了九篇《黄帝内经》。
其中七篇,共八千余字,是为《黄帝内经·气运篇》,剩余的两篇,两千余字,是为《黄帝内经·养生篇》。
加之不过万言,十日的编撰,却让其疲惫不已。
除了《黄帝内经》,还有那《神农本草经》,其也只编著了六十二种药。
风允虽不清楚这二医书有多少,但也可预想,必定还有大半遗失。
“得此些,已经是我运气。”
风允淡笑,随即又拿出新的帛书,准备抄录一份。
“夫子,为何又要写?”邹衍这几日见风允痴迷于医药,都不打扰,此时正想着待风允休息一二,好询问阴阳之事,却又见到风允拿出医书。
“吾从扬粤得之医书,虽说有观书许可,但这许可之情过大。”风允解释道:“遂准备将我之所得,留录一份,也算是偿还此情。”
风允说着,准备抄录《神农本草经》,将《黄帝内经》交给了邹衍。
“此书我名曰-《黄帝内经》,其中包含阴阳五行,天地四方,四季十二时之大妙,天干地支之象也包含在其中……”
闻言,邹衍愣然。
“这…这不是医书你们?”呆呆接过医书,邹衍却只觉得手中医书中,似孕育着一股玄奥之力,他心中一惊。
却见风允伸手,对书封轻轻一敲,那股力量就被压制下去。
“禁声,你先抄录一份,再观其中之妙。”
“诺!”邹衍紧忙点头,也与风允一般坐好,恭敬地抄录此书。
而此时,门外传来响动。
却是计然。
风允示意邹衍继续抄录,自己则起身迎接。
“大宰安。”
微微一礼,对面的计然也行礼而回。
“风君安,不知在典籍宫几日,可还习惯?”
风允谢道:“允乃百越之臣,出使扬粤,却能居于扬粤典籍宫,怎会不习惯呢?”
计然朗笑。
“实际上,余也喜欢呆在典籍宫啊。”
扫过在案桌旁抄录医书的邹衍,计然追忆道:“风君不知,余除却风君外,还认识一位守藏史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