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允一身曲裾,身披虎皮大氅,颜色俊朗,来到此处倒也特殊,引得满屋相看。
与邹衍坐在一旁单独的一个火炉旁,向客舍的舍长要了份温酒小菜,就缓缓倾听周围之声。
不过风允来后,多是攀谈与他。
唯有……
“听说了吗,扬粤国在彭蠡泽的西边,驻扎了军队,现在邗国和百越国都结盟了,为的就是防御扬粤,以免被袭。”
“扬粤?”
“要打也不会打桐国啊,前面还有英方国顶着呢!”
见到风允只是坐着烤火,这些人也觉无趣,又继续说起自己所遇之怪事。
不过在有人提前扬粤后,这厅内的人都被引偏了心思。
“嘿,什么不会打桐国啊。”
“你瞧,这风君昨日不是来桐国了嘛,我看啊,就是来商议关于这扬粤的。”
“要是我说啊,风君去英方国,英方国必定会同意结盟,到时候,这紧挨着扬粤的彭蠡泽几国中,就只有桐国没有结盟,那时候不打桐国打谁?”
这人小声低语,又道:“我之前就在英方国,因为扬粤的事情,英方国的国君都准备出使桐国和邗国,直接结盟了。”
“但是啊,风君如今持有两国相印,还途径桐国,欲往英方,此时英方国君翘首以盼呢……”
这人说完,瞧了风允一眼。
“我在英方时,还听说邗国针对彭蠡泽之国,都是因为那西面的荆楚针对……若是能见风君一面,我一定得把消息告诉他,看看他是什么想法,如何能抵御扬粤啊……”
风允一诧。
荆楚针对扬粤?
风允此时居于典籍宫,倒是不好见面细作,就是他身边的护卫,都有桐国之人看守。
他出门时,后面可跟着不少的甲兵暗卫。
与邗君相比,这位桐君警惕异常。
如此,最为直接,才是最为迷惑的方式。
风允示意邹衍。
“去再买一些温酒来,我们带回去给蛮娃他们尝尝。”
邹衍闻声而起,但又道:“允师要买多少?”
风允望向那向他传递信息的细作。
“直接买尽吧,让舍长用小车运回去就好。”
那细作闻言,目光微动,明白了风允的意思。
风允这般豪气,倒是引得诸人观望。
可在风允目回之时,这些人却皆不敢在望。
文人!
风允也没有含蓄之心,以文气激荡,避免麻烦。
“许久不见……风…夫子。”风允看邹衍已购了温酒,正准备起身离去时,就闻此声。
去望时,就瞧见一游商打扮的人,细看。
管仲,管夷吾?
“夫子安。”管仲从客舍大厅后的住宿之地来前厅用食,方接近,就感觉到一股文气。
再近时,方才发现是风允在威慑周围,安静异常。
他心怀激动,恭敬上前。
“闻说夫子来了桐国,却不想能在客舍得见,余还准备去驿传看看呢。”
驿传,达官贵人所宿之地,可不是他们这些无士族身份的庶民能居的。
风允见之熟人,向邹衍示意暂留一会。
邹衍撇嘴。
夫子?
他都只能叫允师的。
气鼓鼓坐下,邹衍仔细打量着管仲……
内心得出评价:平平无奇,满身土气,看之谦卑无志,面皮极厚,乱攀允师为夫子,哼。
这边,风允轻笑,邀管仲坐下,道:“吾并未居在驿传,夷吾去之也不得见。”
管仲恭敬坐下,以弟子礼行之。
但随即,管仲微怒。
“夫子怎来了客舍,可是驿传看守无礼?”
管仲还以为风允如今也要居住在客舍,所以气愤。
风允忙道:“并非,如今吾暂居典籍宫内。”
这下,管仲愕然。
“典籍宫?”
典籍宫可是一国重地,就是国内的宗亲都不得看全,怎能让别国之人居住呢?
“夫子之名,响彻彭蠡泽周遭啊,各国无不敬重。”
管仲叹服道。
风允笑而摇头。
“名望罢了,礼而敬之,但实际如何,各国有各国的行事准则,我前往何地也是依照各国的准则来谋事,不越雷池,不自大而为,不然名望也拦不住大辟而斩。”
闻之,管仲称是。
风允扫视管仲一身。
道:“夷吾是在桐国行商?”
听风允询问,管仲紧忙道:“回夫子,夷吾在大庭时闻夫子学,欲知民之需,须随民之行。”
“遂随民之行,探寻民之所需,以民为本,寻强国之道。”
民本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