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你若是想学治国,在这之前,一定要深刻地了解这个国家的国情,分析他的底层、中层、上层,知晓他们是怎样运作的,不然你无法平衡整个体系,使这个国家出现难以把控的局面。”
邹衍思索风允话中的含义,又起身对风允恭敬拜道:“尊允师教导,衍晓得了。”
风允颔首。
“不用拜了,你记住则可,明日就随我去郊外看看吧,这冬种之事也该开始了。”
“诺。”
风允早先就让人去风泽山上运来含有矿的大石,然后按照他的布局,在开垦出的新田周围安置。
同时,这也是布阵。
“风君…”
细作归来!
“如何?”
“禀风君,古艾听闻风君派遣五千甲兵驻扎在其西,国中已有恐慌,似乎在集结兵马……”
“姑篾也在召集兵马,似乎是因为邗国防御国界,引起了他们的警惕……”
风允思索一二,目光微亮。
“去邗国传播三件事……
一,百越如今粮食短缺,意为大周附庸,学习耕作之事。
二,我百越屯兵在东,防御古艾,而屯兵之处正为邗国与古艾,三国交界之处……
三,在邗国民间传播,古艾欲与姑篾结盟,攻打邗国,夺地夺粮,以度寒冬……”
风允轻敲桌面。
“若是邗国紧张,开始大量征兵,可在邗国、以及古艾传播:苗方屯兵,但因粮食不足,古艾又欲与姑篾结盟,遂退兵在风河之后防御,暂减甲兵之数去狩猎……”
风允说毕,细作退下。
一旁的邹衍瞪着眼睛思索方才风允安排的细作之事,懵懵懂懂。
风允见之,无奈一笑。
“水清而无鱼,行策勿入局。”
“观这大势所趋,禹越分裂,周边各国都惶恐不安,急需战力威慑四周。”
“这姑篾、邗国、古艾、百越之间相近,都有龌龊,必定有战,而与其后发制人,处于被动,不如先行防备,待战局开始时,以此出局,徐徐图之。”
“备战之策,人亦如此,国亦如此,若以国为目,其王道以行规矩,霸道以行夺掠,帝道以行感怀,各有方向,各有高低,各有其适益之时。”
“这是处世之理念,保持本我之下,绝不拘于一格,方能遇事不忧,处事不难,万事可安,随心而欲,心思通畅。”
处世……
风允的青枝簪上,隐隐流过风允之言,存与《玄·观世》之下,成为处世之言。
邹衍恍然,而风允却停住了欲教导之言。
“唉?”邹衍疑惑,风允为何不说了?
风允却摇头。
“这是我的处世之道,或许并不适合伱。”
这已经是思想传授。
风允摸了摸邹衍的脑袋,轻声道:“你还年幼,应该自己去看待这个世界。”
“我只希望你能保持清醒的头脑,等到你自行观世之后,有了自己的世界观,再来看我的言论。”
“到时你否决我的观点,或是从中得到感悟,这才是你自己的处世之道,而不是我的。”
“去侧殿自己看书去吧。”
邹衍嘟嘴。
“诺,允师……”
翌日一早,寒风冷冽,天空雾蒙蒙的,地面上铺上了一层薄雪。
风允披着兽皮斗篷,就带着邹衍,在蛮娃的护卫下,来到位于瑶地之上,紧邻长江的耕地。
在耕地一侧,则是风允规划出的新城之基。
不过此新城此时不过是一些土房茅屋。
“风君,此城可有名字?”巫婆站在耕田之前,与风允望着这不过寥寥土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