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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达米尔不是第一次被御法者的法术加持。
但每一次被法术加持,他都会感觉到新奇——比如这一回,御法者为他加持的是羽落法术,这让他有了一种自己身轻如燕的感觉。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那个为他加持法术的御法者小队长用半生不熟的弗雷尔卓德语一面比划,一面同他解释道,“这个法术能让你像是风吹后就飞起来的种子一样,风一吹就飞起来。”
由于不知道蒲公英用弗雷尔卓德语怎么说,对方用了一个稍微有那么点抽象的描述。
“蒲公英,对么?”泰达米尔咧了咧嘴,做出了一个吹蒲公英的动作,“真有意思。”
“哈,没错,就是蒲公英战术。”对方很开心地点了点头,“可惜这里的元素环境太不友好了,就算是风元素也沉寂得可怕,所以这个法术不能保证你一跳起来就像是蒲公英一样——只能保证如果你失足跌落,至少有时间甩出你的抓钩。”
“那就够了。”泰达米尔露出了一个看起来稍微有那么点吓人的微笑,“我保证那些兔崽子会惊愕于这场……神兵天降。”
神兵天降是用德玛西亚语说的,发音里带有化不开的弗雷尔卓德腔调,听起来直白而粗俗。
这逗得那个御法者哈哈大笑,直到所有参与行动的突击队员都被加持了一系列的法术,对方才完全收敛了笑容,然后抬起手拍了拍泰达米尔的肩膀。
“加油,顺利回来。”
“没问题。”泰达米尔将长刀背到了背后,在检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各种绳索和工具之后,朝着对方点了点头,“走了!”
就这样,带着两支战母亲随的战士,泰达米尔登上了寒霜之桥。
此时此刻,桥面上冻结的鲜血已经经过了简单的清扫,联军所占据的桥面范围内,从霜卫部族手里夺过来的简易工事都得到了加固,不少阿瓦罗萨的战士和御法者都在自己的岗位上严阵以待,提防着可能来自于敌人的反扑。
泰达米尔行走在靠近围栏的一侧,左右转了两圈,最终选定了一处栏杆,将钩锁的一端固定在了上面。、
然后,他一面放出绳索,一面朝着桥面靠近敌方阵线的方向走去,然后将另一端固定在了己方阵线的最前沿,并将安全绳绑在了自己的腰间。
在确定了钩锁的两端都足够稳定后,他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翻越了桥面的围栏,在绳索的保护下,翻下了桥面,垂入了嚎哭深渊。
而在他翻下了桥面的瞬间,一股呼啸的、仿佛是有人啼哭一般的风声从他的身边刮过,吹得绳索摇摇晃晃,也吹得他贴近了桥的下面——借着这个机会,泰达米尔努力地睁大了眼睛,试图看清楚桥面下方的情况。
可是,这里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泰达米尔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从腰间的背包之中,拿出专门配备的探照灯,一面暗暗希望它真的如德玛西亚说的一样“光照穿透距离很短”,一面用它照向了桥面。
然后,泰达米尔看见了令人惊愕的一幕——在嚎哭深渊的寒霜之桥主体的桥面下方,不是承重结构,而是和桥面上一样的、仿佛可以供人行走的另一面“桥面”!
探照灯照耀之处,这一面被隐藏在下面的“桥面”看起来完全不是什么样子货,而是一面无比真实的、和正常桥面没有一丁点区别的桥面,仿佛会有一支大军倒立着从这里走过一样。
如此情景,纵然是泰达米尔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忍不住产生了几分头皮发麻之感。
好在他很快稳定了心神,开始沿着桥体的反面,寻找起了可供人通过的通道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可是找来找去,他都没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那些霜卫部族的战士,到底是从哪上的桥呢?
满心疑惑的泰达米尔想要收起探照灯,但随着灯光向下打去,他惊愕地发现,在自己的脚下几十码之外的地方,有一条隔墙如倒刺一般探出了嚎哭深渊的峭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