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朗克手上的动作明显顿了顿,不过却并未第一时间抬头,而是肩膀迅速抖动,明显加快了速度——就在拉克丝忍不住皱起眉头的时候,他忽然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瓶,咬开了瓶塞。
随着一声痛苦到破音的哀嚎,大半瓶朗姆酒被浇在了担架上,而担架上的家伙在疼痛的刺激下,终于发出了嘶哑的祈求。
“求求您……”
“你的声音可真难听。”普朗克不耐烦地丢掉了手里的小刀,挥挥手叫来了几个铁钩帮的打手,“这件材料不合格。”
这几个铁钩帮的打手纷纷点头,然后伸手抬起了担架——此时,拉克丝终于看清了之前被普朗克宽大的身躯所遮挡的一切。
那个担架上,捆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他大腿上的皮肤被划开、肌肉被完全剥去,白森森的骨骼上被小刀雕刻出了大量复杂的纹路。
鲜血仿佛是天然的着色剂,沾染在了雕刻的横断面上,一闪而逝间,拉克丝清晰地看见了那殷红的海浪、船帆和触手。
“你来了?”普朗克面带不满地注视着担架离开这间房间,然后将酒瓶里剩下的朗姆酒倒在了手上,“真可惜,没能让你看见成品。”
“……成品?”
“骨雕的成品。”普朗克仿佛一个艺术家一般,在自己的外套上抹了抹手上的血和酒,“现如今,很少有人像我一样有耐心了。”
提到了骨雕这一词,周围的铁钩帮成员们明显有些恐惧。
但对于拉克丝而言,如此残忍而令人发指的行为却只会让她无比愤怒——如果不是很清楚莎拉已经在着手布置着让普朗克彻底完蛋的计划、如果不是卡尔亚努力疏导,她恐怕已经拔剑出鞘了!
“也很少有活着的骨雕材料了。”拉克丝咬着牙,重复着卡尔亚给予的台词,“可惜我不懂艺术。”
“那真的很可惜。”普朗克仿佛根本不在意拉克丝僵硬的语气,“其实比尔吉沃特的艺术很容易理解的,在这里没有绝对的垃圾,哪怕是一个欠钱不还的混蛋,至少股骨也是光滑而笔直的……”
拉克丝没有说话。